我无措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想不到这柯星宇还挺在乎我,行啊,平常没白‘疼’他。
他哭了好久,我也听了好久,数着墙上的指针咔哒咔哒的往前走。
等柯星宇慢慢停下抽泣声,他胳膊往后探去想要拿桌子上的纸,摸摸索索好一阵也没摸到。
转过身来能怎么的。
我伸长手拿了纸塞进了他张牙舞爪的手心里,他愣了一瞬,才接了过去。
他哭的乱七八糟,额前的头发凌乱的皱巴在一起,眼睛又红又肿,还好他长得还可以,不然这副糟糕的邋遢样,我是一定要把他踢出去的。
“你是从王大夫那过来的吗?”
王大夫,主要负责我的医生,县里医院也不大,我来了这么多年,估计没人不认识我。
柯星宇点了点头,“你烧退了,等打完吊瓶,咱们去做个检查,王大夫说你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来了。”
本来再过几天跟哥哥一起来的,没想到这次赶巧在一块了。
“对不起”
他声音破碎又沉闷。
我奇怪:“你道什么歉?”
他只是不停的摇头,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干燥灼热,比哥哥的小上那么一点,但也很温暖。
“张新妮,以后不能再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有感冒的症状一定要及时处理,也不能灰心,王大夫说了,用药一直维持着,定时检查没事的,等国外能攻克了,我们国家也很快就有了,你好好的活着,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治好了,我还等着你跟我一起”
他抿紧了唇,没再说下去。
这话我听张见山说了上千遍,乍一下听见外人这么说还挺稀奇,我目光探索的在他脸上来回的转,从他的眼睛到他的下巴。
他一开始还硬撑的让我看,随后目光便有些躲闪。
“看你看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脸蹭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哎,妮,你谈对象啦?”
走进来说话的是刘护士,一个三十多岁的有些微胖的女人。
她‘跟’着我处理过我的好多紧急情况,给我扎针扎的最多的就是她,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在我趁哥哥出去的躲着偷偷哭的时,次次都被她发现,她会过来摸着我纤细的胳膊。
‘你看,人身体里是有万千疾病的,只是平时忍着不发,你只是比旁人提前了一点,步子都快了一点,没什么不同,只是苦了你小小年纪就去忍受这些。’
‘当我们没有办法一直延续生命的长度,可以增加去增加生命的宽度和厚度,生命的本质在于经历,这来源于我们的勇气,认知,决心,你一个也不少,你已经增加了宽度和厚度。’
我听的明明白白模模糊糊,也知道刘姐姐的意思,我没办法延长生命,但我可以让每天都活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