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渐渐平息。
平台上,白烟仍在缓缓飘散,刺鼻的气味弥漫不散。所有人都维持着最后的姿势,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过了好几息,沈云墨才颤抖着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后怕,打破了死寂:“它……它掉下去了?!我们……我们赢了?!”
没有人回答。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大脑一片空白。
沈云疏感到双腿软,几乎站立不住,她扶着冰冷的岩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火辣辣地疼,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此刻被山风一吹,冷得刺骨。她看向周砚,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右手无力地垂着,左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正靠着岩壁缓缓滑坐下去,显然刚才那一下撞击牵动了他的旧伤。
“周大哥!”沈云疏心中一紧,连忙扑过去。
“我没事……”周砚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缓一缓就好。”
林栖也缓缓放下了长弓,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微微颤抖。他走到平台边缘,谨慎地向下望去。月光下,只能看到下方密林边缘一片狼藉,那怪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密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条清晰的、粘液腐蚀出的痕迹,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恶臭。
“它受了重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林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冷静地判断。
直到这时,平台上紧绷的气氛才彻底松懈下来。王氏和春婶瘫坐在地,相拥而泣,这一次是喜极而泣。阿禾和大丫也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恐惧。沈槐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喃喃道:“老天爷……祖宗保佑……”
沈云墨、石头和阿昌三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死里逃生的庆幸,随即爆出压抑的欢呼,互相捶打着肩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喜悦是短暂的。沈云疏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危机只是暂时解除,他们依然身处险境,而且付出了代价。
她检查着周砚的肩膀,固定伤处的木板似乎有些错位,肿胀也比之前更明显了。“必须重新固定一下。”她担忧地说,随即看向那几包硝土。经过刚才的疯狂泼洒,剩下的硝土已经不足一半。
“我们的硝土……消耗很大。”沈云疏的声音带着沉重。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资源,也是目前唯一能克制那怪物的武器。
林栖走回来,看了看硝土的存量,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疲惫不堪的众人,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东西虽然退走,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危险被刚才的动静引来。我们必须立刻返回之前的洞穴。”
回到那个相对熟悉、有水源的地下洞穴,成了当前最明智的选择。
没有人反对。短暂休整后,众人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躯,背负着剩余的硝土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沿着原路,小心翼翼地开始撤离这片给他们带来希望与死亡阴影的山谷。
返回的路程,因为体力和精神的巨大消耗,显得格外漫长。当那熟悉的、隐蔽的洞穴入口终于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重新踏入阴凉、潮湿却相对安全的洞穴,听着地下河熟悉的水声,一直强撑着的意志仿佛瞬间松懈。春婶和王氏几乎是立刻瘫倒在铺着干草的地铺上,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孩子们也依偎在大人身边,沉沉睡去。
沈云疏顾不上休息,第一时间在周砚的指导下,重新为他固定和检查了右肩的伤势。情况不容乐观,之前的撞击可能导致骨骼愈合出现了偏差,需要更长时间的静养和更小心的看护。
处理好周砚的伤势,沈云疏才疲惫地坐倒在火堆旁(林栖确认安全后,生起了一小堆谨慎的篝火)。跳动的火焰映照着她苍白而憔悴的脸庞。
林栖默默地将剩余的硝土堆放好,然后走到她身边坐下,递过来一个装水的竹筒。
“我们找到了对抗那东西的方法。”沈云疏接过竹筒,喝了一口冰凉的地下河水,声音沙哑,“但也彻底激怒了它。下一次,它可能会有所防备。”
林栖看着跳跃的火苗,沉默了片刻,才道:“硝土能伤它,是好事。我们可以想办法,把硝土变成更厉害的武器。”
他的目光,落在了洞穴角落里,那些他们之前尝试冶炼金属后留下的简陋工具,以及一些零散的、可以用来制作容器和工具的竹子上。
沈云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动。硝土……火药……
一个更加清晰,却也更加艰难的目标,在她心中逐渐浮现。要想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真正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甚至夺回山谷的资源,仅仅依靠原始的硝土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需要知识,需要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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