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她。”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惊醒天边明月。
月亮拨开云层,清辉散落,照亮晦暗角落。月华流转照绀眸,星光点点,情意绵绵。
孤影深情款款遥望明月,月亮羞红了脸,悄悄藏进云里。
晦明变幻莫测,犹如她对他的态度,阴晴不定,捉摸不透。想起她,李致不自觉勾起嘴角。
“这正是你不该娶她的原因。”
笑意烟消云散,李致微微张口想要反驳,赵太傅谆谆告诫:“多情种当不好皇帝,先帝便是最好的例子。殿下,您千不该万不该动情。”
“太傅,吾心既许,之死靡它。”李致态度坚定,“踽踽独行三十载,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人牵动我的喜怒哀乐,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说什么都不会舍弃她。”
赵太傅横眉冷目斥道:“若她心不在你,你也要纠缠?殿下,你曾经最看不起为情爱要死要活的废物,如今却变成了你最厌恶的模样。”
李致愣愣望向弦月,无声问:她心中可有我?
夜谈
“小姐,快丑时了,明日还要去太学,歇息吧。”解霜铺好床催她。
郑妤百无聊赖剪灯芯,幽怨望向门口,问:“殿下那边还没结束?议什么事啊,六个时辰了……”
“罢了,我先去沐浴,殿下若来了请他稍候。”
两刻后,郑妤披头散发从浴室出来,见长榻上坐着个人吓一跳。
“殿下您来了怎么也让人通传一声。”郑妤拍拍胸脯喘气,察觉李致目光飘过来,急忙将敞开的衣领并拢,含胸驼背坐下。
香露沁玉肌,残余水渍染湿单薄里衣,衣衫贴身勾出曼妙曲线,凹凸起伏一览无余,朱砂小痣若隐若现。
李致干咳一声,抄起薄毯将她罩住,道:“明日让绣娘给你制几件深色里衣,即日起不许再穿素色衣裳。”
“不听不听,殿下您管得真宽。”郑妤踢掉鞋子,一蹬腿缩到榻上,边擦头发边问,“你们谈到这个时辰,可是碰到棘手的麻烦?”
李致无视她提问,继续道:“你若不想有更多的人受你牵连,便听本王的。”
想起席间那人看郑妤的眼神,李致反复规劝自己,才忍住没挖掉他双眼。还有白日那阮祜,他若对她有任何冒犯之举,也不必继续在太学待下去。
郑妤扯下布帕拿在手里,怨怼道:“衣裳没错,我也没错,是他们心怀不轨,如何算作受我牵连?”
“殿下,我不是任人揉圆搓扁的面团,不喜欢事事受您掌控。”
李致自认理亏,不再对她的衣着上纲上线,另说起前厅商议之事。
“钟家不愿倾力相助?”郑妤有些意外,“没理由啊,您和钟家素来交好,且钟姑娘与您交情匪浅,您不妨去跟钟姑娘谈谈?”
“不必,本王只是废帝另立,又不是逼宫造反,有小齐和崔家,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