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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姚眉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姜通，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你去让人抬一顶轿子过来。”

“是。”梵音是族长身边的人，不能怠慢了，即使姜通病了，也要爬起来，季林点了点头，忙去安排轿子。

“老爷，老爷！”姚眉轻轻摇了摇姜通的肩膀。

姜通立刻睁开了眼睛，那眼睛清明，没有一丝睡意，在看到姚眉时，眸光微冷：“何事？”

“梵音来了。”

只这一句，姜通立马起身，即便觉得头重脚轻，还是拿起了架子上的衣裳。

姚眉上前替他穿衣，突然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他只是病了，自己却又心疼了。

姜通垂头，见姚眉的脸的确瘦了一圈，皮肤上也没有那些疙瘩：“看来南初那丫头不是胡闹啊。”

姚眉仰头不解：“嗯？”

“你瘦了，也好看了。”说完这句话，姜通的脸都红了。

这时季林走了进来：“老爷，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姜通自己系好腰带，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发呆的姚眉，转身出了卧房。

“大人久等了！”姜通面色如常地进了前厅，笑着冲梵音拱手。

梵音穿一身灰色的大衫，气质出尘，不像随从，倒是像大户人家的公子，他拱手回礼：“贸然登门，叨扰了！”

“大人请坐！”姜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不知大人登门，所谓何事。”

“明日就是遴选的日子了。”梵音说道。

姜通神情一凛，今日发热倒是把他烧胡涂了，连遴选的日子都忘记了，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多谢大人提醒，差点忘记了。”

“通爷得了族长的牌子，明日可直接进入神庙。”

姜通心潮澎湃：“族长大人的提携，晚辈感激不尽。”

“当初十一公子得了通爷的消息，族长大人才知道姒氏不往外售卖盐巴，那时，族长大人就说通爷能堪重任。”梵音面色和善：“前几日校场的事情族长也知道了，称赞通爷大局为重。族长还特意问了，知道令公子今年已有十五，学业常年又是甲等，便说明日让令公子和您一起入神庙。”

姜通不可置信：“当真？”

“千真万确！”

让姜燮和自己一起入神庙，那就是要给他们父子都安排官身，这的确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姜通欢喜得语无伦次：“多谢族长大人，多谢通爷，季林，快，给梵音大人安排一盒点心。”

季林也十分开心，自家老爷和大少爷都有了官身，家里的门坎也要再提一提了，以后，他们的主子就是官爷了。

这么大的一件喜事，自然是你欢喜，我也欢喜。

当季林送上匣子时，梵音接过晃了晃，里面是银子碰撞的声音，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告辞：“明日莫要迟了。”

“自然，自然！”

入神庙

翌日，夤夜时分，门口早早地就停了一辆马车。

季林小心地扶着姜燮上了马车，转身有些忧虑地看着姜通。

姜通昨天喝了药本来好了些，出去吹了一阵风，又严重了不少，今日又要早些出门，就是怕耽误了早上的遴选。

父子俩病体缠身，姜燮看着姜通还在发热，把厚厚的褥子铺在马车里：“父亲，您睡一觉吧，这一路还要花些时辰呢。”

姜通的确是熬不住了，马车里点了暖炉，倒是不冷，他脱了大衫，钻到褥子里，看了一眼病怏怏的姜燮：“来，你也睡一会，这样熬一路，怕你熬不住。”

从小到大，自己从未和父亲一起睡过，当下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他却摇了摇头：“父亲睡吧，我守着暖炉，还要看会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入了神庙，说不定要考教功课，姜燮还是要多做些准备。

姜通也不强求：“不要硬撑。”

不一会，马车里就传来了姜通的鼾声，姜燮认真地看书，偶尔查看一下暖炉。

辰时，太阳初升，马车到了神庙。

神庙门口排了长长的车队，今日遴选，全城符合要求的人都来了，遴选会持续一整日，但是姜通他们这些得了牌子的人除外。

姜通让季林把马车停到空处，自己带着姜燮下了马车，因为还在发热，他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还是姜燮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担忧地看着他：“父亲！”

“无妨！”姜通的身子发热，他却感觉很冷，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昨日下午开始就刮风下雨，幸好子时就停了，否则今日就要迎着风雨来神庙了。

神庙门口立着两位童子，身着灰衣，发髻上缠着同色的布巾，看到姜通拿出了牌子，向里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先生请！”

姜氏神庙恢弘大气，是举全族之力兴建的，入了神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传说这棵银杏树已经上千年。以前神庙在北边，一是因为姜氏与北边的姬氏偶有兵乱，二是因为那神庙年久失修，很多木头都烂掉了，修无可修，就把神庙迁到了南边，因为此处有一棵千年银杏，这里就成为了神庙。

神庙的大门初一十五才会大开，即便是大开也不是谁人都能入内的，只有被允许入内的人才能得见氏神法相。

姜通带着姜燮往大殿而去，在门口就看到好几位熟人，他们神情肃穆，身边都跟着一位小公子或者小女郎，估摸着最大的也就五六岁，小些的两三岁。他信步上前，冲他们一揖：“诸位来得真早啊。”

其他人和他寒暄了几句，目光落在姜燮身上。

“我就说坊间传言不可信，那些流言蜚语真的是不着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