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傅熹年一个腿软,直接摔在了裴时礼怀里。裴时礼後脑勺着地,他本以为会很疼,但意料之外的,什麽感觉都没有。
反而好像一头扎进了温柔乡,细密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睡意愈发浓厚,裴时礼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他的身体也越来越重,胳膊和腿好像变成了柔软的触手,後背隆起了坚硬的外壳。
自由的梦境……
无数的鲜花包裹,耳边传来温柔的低吟,像是仙子吟唱的催眠曲,迂回婉转,轻轻绕着耳尖,轻轻飘起,又缓缓落下……
欢愉……
他马上就要看到欢愉,迎接那比盐还令人喜悦的体验。
那将会是没有罪,没有苦难的天堂。
【昏睡值:30%】
裴时礼清醒了下,傅熹年也撑着胳膊起来,脑袋晕乎乎的:“好困啊,好想睡觉。”
“我也是。”裴时礼揉了揉自己的後脑勺,明明磕破了,但他一丝感觉都没有。
“污染源就在中间,我们需要在外面绕三圈,沿着壳走进去。”傅熹年迷迷糊糊道,“走哪儿……”
说着,他感觉眼皮子都在打架,浑身软的没有力气,好像腿不是腿,胳膊也不是胳膊,而是蜗牛柔软的腹足。
“傅熹年,别睡。”裴时礼也揉了揉眼,奇怪的是,他刚进来觉得很臭的味道,现在闻着却觉得有些香。
——香到他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裴时礼。”池雾的声音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时礼混沌的大脑才清醒了些。
“这里确实不对劲。”池雾看着裴时礼精神海里的东西,“你精神海里开始分泌蜗牛的黏液了。”
池雾的洁癖不允许他上手去碰,浅黑色的浓雾笼罩在池雾周身,和那些黏液隔开些距离。
“从这里到中心不过四百米。”池雾说,“但却很少有人能走到。”
“我也没能走过去。”
如果没记错,他当时和污染源就差不到半米。
“我知道了。”裴时礼深吸一口气。
太困了。
困意就像空气,顺着呼吸钻进他的身体,而後扩散至四面八方。他根本没办法控制,昏睡值不停上涨,他走了两米,昏睡值就上涨到了40%。
“噗通噗通……”
不停有人倒下。
“傅熹年。”裴时礼唤出碎神戟,对着自己胳膊扎了一下,“你上来,我背你过去。”
傅熹年本来困得要死,但一看到裴时礼胳膊上汩汩流血的血洞,眼睛一下瞪大:“别扎自己啊。”
他慌乱擡手去给裴时礼揉,裴时礼单手把他背了起来:“抱紧我。”
傅熹年把脑袋埋在裴时礼脖颈间:“我是不是很废物?”
“不是。”
困意不断袭来,两人聊聊天也是好的。
裴时礼走着走着,腿刚开始软,他就用碎神戟在胳膊上刺一下。
碎神戟自带吞噬能力,伤口不会愈合,也很难结痂,黑大帅已经睡着,裴时礼就顶着疼,勉强能保持会儿清醒。
“怪不得我爸以前总打我。”傅熹年看着裴时礼胳膊上的伤口,“我确实担不起傅家的担子。”
“幸好遇见了你。”傅熹年甩了甩腿,“我感觉,你更适合当我哥哥。”
“那你叫我哥哥,我保护你。”裴时礼说。
“我当你哥哥你就不保护我啦?”傅熹年反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