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裴时礼深呼一口气,胳膊上已经有了三个血洞,他快对这种痛觉麻痹了。
“我也很脆弱,很需要人保护的。”裴时礼调侃,“傅熹年?”
傅熹年的呼吸渐渐平稳,裴时礼将人放下来,扒开傅熹年的眼睛看了看,而後碎神戟刺进傅熹年的左臂。
“啊!”傅熹年惊醒,红眸满是害怕,“我刚刚……”
“睡着了。”裴时礼示意傅熹年也握住碎神戟,“谁困了就扎一下。”
于是,两人就以这种诡异的姿势,一起握着碎神戟,轮着扎自己,或者互相扎,挣扎着走了两百米。
裴时礼看到不远处的蜗牛。
不是很大,小小一个。
通体呈现出灰色,像是一座石雕。
“这是污染源?”裴时礼眯了眯眸子,差点把眼睛合上。
“……是吧。”傅熹年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能走到这里的人已经不多,大部分人在外围就已经都睡着了。
裴时礼的昏睡值已经到了59%。
傅熹年说他已经61%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傅熹年半个身子都软了下去,他不停翻着白眼,裴时礼撑着傅熹年的身子:“傅熹年?”
傅熹年呜呜咽咽几声,感觉已经神游,进入梦乡了。
周围异常安静,裴时礼站在原地,他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这里都是梦?
不知过了多久,裴时礼快要撑不住时,池雾开口:“睡吧。”
“我们梦里见。”
碎神戟消失,裴时礼倒在地上,眼睛沉沉合上。
他的身体裹上一层乳白色的黏液,缓缓地,地面下爬出很多蜗牛,这些蜗牛沿着裴时礼的皮肤,钻进他的耳腔,鼻腔,撬开他的唇齿,进入咽喉……
*
“裴裴。”是傅熹年的声音,清晰到就在自己的耳边。
裴时礼缓缓睁开眸子,刚聚焦,就看到傅熹年凑上来的脸。
“你醒了。”同时多出来的,还有另一道声音。
很熟悉,却并不真切。
往常只在精神海里响起的声音,出现在了他面前。
“裴裴?”傅熹年在池雾面前晃了晃手,“傻了吗?”
裴时礼一路往上,他能看到池雾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修长的腿,宽肩窄腰,银发扎成丸子,黑色玫瑰做装饰。
瑰红色眸子似笑非笑,半张脸在阴影里,却不失昳丽。
“池雾……?”裴时礼出声。
“什麽池雾,幸福之家的漂亮npc?”傅熹年好像根本看不到旁边存在感十足的男人,蹲在裴时礼旁边,“看看我呀,旁边的空气有什麽好看的?”
旁边的空气?
裴时礼隔了两秒,才把眸子从池雾身上挪开。
裴时礼撑着身子站起,在精神海里出声。
“只有我能看到你麽?”
池雾整了整衣袖,黑色手套随意搭在臂弯,语调慵懒优雅:“显而易见。”
他明明穿着一身正装,但不知为何,裴时礼怎麽看都奇怪。可能是男人身材太好,贴身的正装被他穿的有些……
让人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