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悦棠哎呀一声,像身上生虫似的扭了几下,“就是那个啊!那个……你们不是住在一起了吗,难道不是睡一张床?就是那个!”
虞知微被她一连几个“那个”说得一懵,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脸孔顿时涨红:“你怎么问这个……”
她先是不好意思,随即又有些恼怒,使劲拍她一下:“神经病啊你,问这个……信不信我告诉你哥。”
“……告状就没意思了吧。”戚悦棠努努嘴,不忿道,“大家都是过来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不是关心你,不知道很多婚姻破裂就是因为那个不和谐吗?”
就算是亲哥,要是那个不行,也得劝分哈!
“嘘!嘘——”虞知微赧然,连连摆手让她低声。
甚至直接捂她的嘴,求饶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别说了,算我求你。”
“所以怎么样?行不行?”戚悦棠笑嘻嘻地勾搭她的肩膀,“你悄悄回答我,我绝对不跟任何人说。”
虞知微觉得脸上热得快能冒烟,但戚悦棠明摆着不回答就不放过她。
迫于无奈,她只好点点头,目光躲闪地含糊道:“好……很好……哎呀,你不要再问了!”
戚悦棠啧她半天,又拍拍她肩膀,用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道:“注意安全啊,不要像我去年那样。”
“我才不会那么不小心。”虞知微先是翻了个白眼,然后又软下语气,“知道啦,我们都有很小心的。”
戚悦棠嘿嘿笑了两下,刚想感慨真是世事无绝对,当初她们还讨论过戚盛屿为什么能一直单着,还有他的前女友,也不知道以后会和哪家的千金在一起,没想到居然是虞知微。
可话刚到嘴边,她又猛然想起旧年天还没冷时,她们一起去逛纺织城,出来时去找绣姨做衣服,听虞知微说起绣姨那段失败的婚姻时,还听她说过,她以后大概是不打算结婚的。
原因是身边见过的多是失败婚姻。
那现在呢?她改变主意了吗?如果没有……
戚悦棠突然觉得牙疼,我这嫂子真的是板上钉钉了的吗?她都不敢想,戚盛屿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想、怎么办。
是趁早斩断情丝,还是一直跟虞知微耗着,直到她改变想法。
她也不敢想要是虞知微坚持不结婚,而戚盛屿又要跟她一直耗下去,这事会在家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那可不仅是盛家他外公这一房的独苗,还是老戚家的长子长孙!
——是的,按照戚礼衡老家祠堂的族谱上的排序,戚盛屿真的是他们家的长子长孙。
长子长孙不结婚,没有孩子,完啦!
戚悦棠想到可能出现的让人焦头烂额的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抖什么?冷气太足,你冷啊?”虞知微发觉她好像有点不对劲,疑惑地问了一句。
戚悦棠连忙摇摇头,接过她打出来的快递单,往箱子上贴,想问问她现在是不是还对婚姻没有任何想法,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我问了她会不会觉得是我哥指使我的?会不会不高兴?戚悦棠想得越多,越没法问,总觉得自己多嘴会坏事。
于是她赶紧把话憋回去,这种事还是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商量解决去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
“晚上一起吃饭啊?叫上我哥。”她转口提议道。
虞知微摇摇头:“他去申城出差了,参加什么黄金行业发展论坛和市场峰会,明天才能回来。”
“那咱们仨去吃呗。”戚悦棠说想去吃小龙虾。
虞知微将最后一件快递打包好,点点头:“那就吃。”
晚上收工前收到戚盛屿的信息,问她吃饭没有,她说正准备和戚悦棠一块儿去吃,他回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就没下文了。
虞知微没多想,和戚悦棠还有赵景和畅吃一顿小龙虾,还听他们吐槽许久刚过去的漫展上遇到的奇葩人和事。
散场回到家已经无限接近晚上十点,开门时发现门口停着行李箱,她一愣,忍不住喊:“戚盛屿!是你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就见穿着浴袍的男人从卧室出来,干净清隽的脸孔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脚边还跟着已经长成大猫模样的小玉。
“回来了?”戚盛屿笑着问道,冲她张开胳膊。
虞知微的腿比脑子反应快,立刻便向他奔过去,似乳燕投林般扎进他怀里。
戚盛屿也不嫌她忙了一天满身灰尘和汗味,还有在饭店沾染的食物和油烟味,用力将她往怀里裹了裹,低头亲亲她的脸,笑着问:“两天没见,想我没有?”
虞知微想也不想就点头:“想。”
应完忽然有些怔仲,才两天么,可她怎么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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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光亮如白昼,将两道相拥的身影投映在窗户玻璃上。
“有多想?”戚盛屿逗着她,用下巴压住她的头顶。
虞知微仰头主动要吻过去,摸索着戚盛屿的下巴,声音含混:“这么想。”
戚盛屿忙低头去应她,想说的话在接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时便自动抛诸脑后,再也想不起来。
彼此的吻技早就随着相处日久变得娴熟,舌尖在口腔里你来我往,像是谁也不服气谁,细细的嘬吻声不断响起,敲击着耳膜脆弱的神经。
直到虞知微因为呼吸不畅率先投降。
戚盛屿紧紧将她摁在怀里,低头贴在她颈窝里深呼吸,直到鼻腔的每一寸都被她身上混合着油烟味的熟悉的体香占满,他才满足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