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走在校园里,她常常会为一些大胆的穿搭和张扬的行为感到惊讶。
与其一对比,自己的“出格”好像依旧在世俗可容纳的范围内,这样的想法不免会带来失落,但是也安抚了她的忐忑和不安。
葛思宁很庆幸自己来到这里。
她对一切都跃跃欲试,像破壳的雏鸟,不断摸索着自己界限-
晚上下训了,江望在体育馆外面等她。
露露真的有点受不了他们了,整天粘在一起,却迟迟不确认关系。她一把攥住和大家说完再见,准备走过去的葛思宁,和她咬耳朵:“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不上江望?”
“不是……”
“好好好,我不催你。我就是想告诉你,最近有一个学妹在追他,好像是音乐系的……唉,你别看江望胸大无脑,但其实也挺多人追的,思宁,嗯,你懂吧?好好把握!”
葛思宁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走向江望,对方很顺手地帮她拿包,顺便问:“露露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葛思宁摇摇头,“没什么。”
江望狐疑:“见到我才说,不会是说我坏话吧?”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那倒没有。”
葛思宁:“那不就行了。”
回宿舍的路上,江望终于鼓起勇气问葛思宁。
“昨天……你跟你哥还好吧?”
葛思宁一脚踢在空气上,“都说了他不是我哥。”
“好吧。”
江望这个好吧听起来有种,我知道你在撒谎但是我不拆穿的感觉。
葛思宁勾起唇角,无奈地解释:“他真不是我哥,我哥现在在西北搞基建呢,三天两头不是扭到腰、摔断腿,就是被牦牛追着跑的,我升学宴他都没回来,现在怎么可能突然跑到学校里找我?”
江望惊呆了,没想到葛思宁的哥哥居然是这样的。
他挠挠头,惊讶之余还是好奇,“那昨天那位是……?”
葛思宁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他是我哥的朋友,和我家里人也挺熟的。”
“唯独和你不熟?”
“以前还好,现在不熟。”
“为什么?”
“因为,”葛思宁望着前方,语气有些不对劲,“我高三的时候,他就出国了。”
江望懂了,原来是这样。
他心里松了口气,心想不是亲哥就好。
不然他昨天那样出糗,肯定给人印象不好。
解除了心头大患,两人在宿舍门口分别。
葛思宁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江望,他高挺的背影看起来轻快极了,像一只快乐的孔雀。
舍友都不在,葛思宁洗完澡出来,打算把作业给写了。
老师要求在期中之前采访一位专业编辑,但不限于新闻、出版和传播行业的人士,需要就其工作内容、工作经历和工作观念进行陈述和总结,并发表自己的观点。
辩论社的学姐刚好有这方面的人脉,葛思宁在确认她能够为自己牵桥搭线后,打算先写一份采访提纲出来。
写到一半,电话响了,是妈妈。
葛思宁接起来:“喂?”
上大学以后,葛天舒很少打电话给她,很多问候和关心都来自王远意,葛思宁习惯了。所以这会儿接到妈妈的电话,她莫名有点紧张。
葛天舒说:“后天城西有个商业酒会,我要去参加,你要不要一起?”
葛思宁不喜欢那种虚与委蛇的场合,她果断拒绝:“不去。”
妈妈哦了一声,又说:“那我早点结束,和你一起吃个晚饭。你那天有时间吧?”
葛思宁看了下桌上的迷你日历,“嗯,有。”
“行,那到时候我去接。”
“好。”
就这样挂了。
她们的通话一向简洁明了。
不像葛思宁的其他舍友,和爸妈打电话一打可以打一个晚上,从今晚吃了什么说到上周吃了什么,事无巨细。而他们的父母也有这个时间和耐心去倾听。
葛思宁小的时候以为所有妈妈都和葛天舒一样,有空了就逗逗孩子,没空就挥之即去。
后来看到胡家母女的相处方式,葛思宁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原来也有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