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资源调度也要跟上,要科学规划炮弹消耗与补给,确保能够保持长期作战能力。
他的计划一交上去,就获得了师参谋长的高度赞扬:“梁参谋,你现在不光会算弹道,更会算人心了啊。”
梁满仓闻言只是笑笑。
他的炮击策略很奏效,敌方守军因为不定时发射过去的少量炮弹,时刻都处于紧张状态,导致正常的军事部署和生活保障工作都难以开展。
战争一天天进行着,梁满仓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每次回到家,吃完饭就躺床上睡觉,梅锦怕知微在屋里会打扰到他,就把她抱到满银房间里去。
时间一长,知微都快不认识梁满仓了,她不知道面前这个长着青涩胡茬,双眼通红的男人是谁。
甚至梁满仓主动伸手要去抱她的时候,她会害怕的后躲。
梁满仓有些伤心,梅锦心里也跟着酸涩,她勉强笑了笑:“你这浑身邋里邋遢的,在她眼里,就是个奇奇怪怪的高大男人,她不害怕你就怪了。好了,你先去洗漱,把自己收拾干净。”
她给他放好了热水,把他推到浴室去,挽起袖子要亲自帮他洗。
梁满仓按住她的手,好笑道:“我还没到双手动不了的程度,还能自己洗。”
“那我在这陪陪你?”梅锦不想出去,她也好久没跟他好好待在一个空间里了。
梁满仓点头,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梅锦拿着水瓢边往他身上轻柔地淋着水,边道:“是不是很累?”她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真面对面,又说不出来了,他的工作她不能问,能问的也就只剩下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睡一会儿了。
梁满仓摇头又点头:“累肯定是有些累的,但个人的成长无疑也是迅速的,这短短一个月内学的东西比我之前上的两年军校学的东西都要多。”
梅锦笑了下,只要他觉得满意,那她也就为他感到高兴。
炮战一直持续到年底,才算是暂告一段落。
梁满仓因为在整个过程中的突出贡献,荣获“个人三等功”,并因此被提拔为作战科科长。
师部的庆功宴结束后,梅锦在家也给他办了个庆功宴,和满银一块儿做了一大桌子菜,并掏出他一直没舍得喝的茅台,一人面前斟了杯。
梅锦举着酒杯笑道:“庆祝你获得三等功,也庆祝你升职。”
梁满仓一口喝完,辣得龇牙咧嘴。
满银也兴奋地端着杯子,想了想说:“三哥,我也不知道该敬你什么了,那我就敬你以后不断立功,不断升职吧!”
“你这个目标可就太远大了,看来我要更努力才行啊。”梁满仓跟着笑,又喝了一杯。
知微坐在自己的专属椅子上,不明白他们在干嘛,碰不到地面的小脚晃荡着,伸手扒着桌子要够东西吃。
梅锦一下笑起来,屈指刮了刮她小鼻头,宠溺道:“你怎么跟个小狗一样。”
梁满仓拿起她的勺子往她碗里舀了块炒鸡蛋,接着把勺子塞到她手里,柔声说:“拿着勺子扒着吃。”
知微鼻翼耸动,她现在正是学着用勺子的时候,只是还不太熟练,在碗里扒拉了几下,怎么都扒拉不到嘴里去,急得她张着嘴伸着舌头要去舔。
瞧着这一幕,三个大人都笑起来。
小家伙恼羞成怒,“当啷”一声,一把把勺子扔出去多远,直接下手抓着吃。
梅锦阻止不及,只能等她吃完又拿帕子给她擦手。
她摸摸知微的脑袋,笑说:“说你是小狗,你还哈上气了,妈妈是不是说过不能这样子吃饭?”
小家伙现在已经能听懂人话了,有些心虚地瞥了她一眼,大眼骨碌的,饶是心里再生气,这下也烟消云散了。
满银把洗好的勺子重新递上来,“得亏给你拿的是铁勺子,这要是瓷勺子,早被你摔八瓣儿了。”
小家伙鼓起脸,像是在生气。
满银“嘿”一声,有些惊奇地戳戳她,“人不大,气性不小,你还会生气了?”
梁满仓过去把知微从椅子里抱出来,抱到腿上搂着,“没事,不会用勺子,就不用,你要吃什么,爸爸喂你吃。”
小家伙立马得意起来,指着桌子上的菜说:“要吃肉肉。”
“好,吃肉肉。”梁满仓夹着肉,还要去看梅锦一眼,意思是母女俩一样,一问吃什么,那就是吃肉。
梅锦轻哼一声,看着外貌相像的父女俩,又忍不住笑起来,心中涌出暖意来——
作者有话说:炮战参考的是58年的八二三炮战,文中有艺术加工成分
第43章困难小猫石头
1959年一开春,就听说现在好多省份都发生了春荒春旱,厉害的,都旱了四五寸深。
梅锦在广播站,知道的消息更多些,她跟边书云感叹:“今年大家的日子都要不好过了,灾情这么严重,受灾范围还广,恐怕要有很多百姓都吃不上饭了。”本来现在的粮食产量就低,没有化肥,没有改良的种子,一亩地也就产一二百斤的粮食,十分勉强才够吃,结果现在灾情一出来,粮食产量估计要低到地里去了。
她以前就知道有个三年困难时期,但她忘了具体是哪三年,一直听家里老人们说是六几年饿死人,她就一直想着是六几年,但看这样子,原来五九年就开始了。
边书云也跟着叹气,皱着眉:“可不是嘛,我还有家人在内地,就在灾情严重的地方,来信跟我说,这眼瞧着马上六七月份就能收麦子了,结果这一旱旱的要颗粒无收,麦叶子都枯了,已经出现缺粮了。”
这时刘伟从外面进来,见她二人脸色不对,问:“这聊什么呢?一个二个的脸色这么难看。”
“说起内地省份的春荒春旱呢。”梅锦解释一句。
“这事啊。”刘伟的脚步也跟着沉重几分,他走到位置上坐下,从抽屉里拿出报纸,“这报纸上说这次春旱,直接影响了三百万公顷的农作物,说旱情程度百年难见。”
边书云难受着:“不知道多少家庭要因此流离失所了。”
刘伟将报纸放下,摇摇头无奈道:“这天灾谁能料得到呢,这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只能熬,熬过这一年,应该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