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同意了?
何序猝不及防被肯定,有一瞬间的怔愣。等她回神,刚才折过去的那道亮光好像延迟钻进了她的眼睛,“我马上去买。”她说。
庄和西解锁手机推过去:“这么大的雪,点外卖。”
何序不假思索,还学她:“这么大的雪,外卖慢。”
何序说着话,人已经跑到了门口。
庄和西只听见“咔”一声,“滴”一声,门边的人快速消失不见,房间空了下来,她在私密随意的空间里静默片刻,慢慢腾腾笑出一声。
何序像是幻听一样,飞快的步子停下来往后看,确认后面没人,她才揣着疑惑继续朝电梯跑。
外面的雪比之前更大,能见度已经不足百米。
何序查了下周围的网约车,放弃这种省力但不靠谱的出行方式,闷头钻进雪里。
来回大半个小时,衣帽全湿。
何序再次出现在庄和西房间的时候,跟刚解冻的小冰人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不红,站在阳台边又喘又抖。
庄和西原本在走神,转头看到一身狼狈的何序,舒展眉目骤然收敛。
她根本不需要问,就知道何序怎么去的。
都不怕雪把她埋了。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人人赞许的何序和笨完全扯不上关系。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庄和西睫羽不颤地盯看着阳台边上,认真扒拉湿头发的人。
也许是视线深到一定程度会产生重量。
何序扒到一半抬头看过来,撞上庄和西专注的目光。
“砰”的一声。
何序隐约听到什么在响。
不等反应,就见庄和西从沙发上站起来,第一步没完全适应腿部的肿胀,跛了一下。
何序立刻上前:“和西姐。”
庄和西一手拿走她手里的蛋糕,一手抵她的额头,向后推了一把:“去洗澡。”
何序以为庄和西嫌自己身上的雪水脏,忙退到阳台外面说:“你先吃点蛋糕垫垫,洗完澡我就去做饭。”
庄和西:“三,二……”
“一”没数完,何序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庄和西看了那个方向片刻,目光垂下去,又看了地板上的湿脚印片刻,右脚从拖鞋里退出来,踩住其中一个。
今年的雪——
不凉。
哪儿不凉了。
何序站在花洒下面抖了差不多五分钟,手脚才渐渐恢复知觉。她对“在冬天洗一个热水是件很享受的事”没有任何感觉,只确认自己从头到脚都不脏了,就草草吹干头发,跑去给庄和西做饭。
庄和西已经把蛋糕拆开了,切出来的一小块在碟子里放着很久没动。
昝凡对她的管理其实没那么严格,她不是易胖体质,只要上镜好看,昝凡一般不对她的饮食做严格要求。
是她自己恐惧于发胖这件事情的发生——健身对一个自律的正常人来说,和“困难”两个字完全扯不上关系,甚至是种享受;对她,每一次负重下蹲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