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开始交战,盉家军几番搏杀,容慈手下副将率领残余士兵投降。而城门边的军队没了容慈首领,早已是一盘散沙,一击就破。
投降的俘虏被绳子缚成一长串儿,往朔郡城里带,至于死了的直接扔进那河里,让他们做下一批的钓水鬼。那窄窄的河水倒是容量极大,一千多具尸体扔进去就像精卫填海,偶尔几具顺水飘下,多数是沉了底。后来朔郡百姓说,那沉下去的都是做了怨水鬼了。
方才来的,的的确确是朔郡的郡尉士兵,只不过是盉崖下令副将没有坑杀的那一半,他们被招降用来引诱容慈军队,借机剿灭容慈。本想着可能容慈不上当用不着,如今看来是留对了。这是盉崖的殊死一搏,若是败了,他们也该退兵了。可风水轮流转,老天还是帮他的。
离间计可是屡试不爽的官场法则,不怕你敢斗,就怕你没胆上钩。当时也有将领劝过容慈,这事儿要和平安大将军商量,万一路上有闪失他们担待不起。但容慈有胆无谋,最终自掘坟墓。
“报--朔郡失守。容慈将军阵亡,他被枭首挂在朔郡城门上,天苍数千精兵全部被俘坑杀。”士兵十万火急的向平安汇报。
平安今晨才得知所有的事儿,立即派兵守住天苍,可天苍面临盉崖亲自领军攻打的危急,猝不及防,在即将攻下时,平安的军队来了,将他们打回兰城。
平安面色青黑,浓眉紧皱,一脚将留守天苍的容慈部下偏将给踹飞,那人吐了几口血,勉强跪地求饶。
“该死的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给了盉崖喘息的机会,朔郡失守,接下来风琊就危险了。立即派兵援助风琊。”平安发怒,指着偏将,“你们这些废物看着主子找死,不知道阻拦吗?不知道来汇报本将军吗?这么重要的事,你们藏着掖着,现在看看是什么结果?要你们何用,将容慈剩余手下全部发往兰城前线。”
去往前线攻打兰城基本就是等于去送死了。
绿柏只看不言,容慈为人刚愎自用,他手下人谁敢进谏劝他?这些人没错,错在择主不明。
“老爷,接下来容家那边怎么办?”
平安眉头紧锁,容慈死了,容家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容秀那老家伙一直想找机会扳倒他,这容慈又是他苦心栽培的接班人,这下篓子捅大了。
“想办法封锁消息,先竭力打退宋队,容慈的事班师回朝再说。”
“恐怕来不及了。”绿柏道。
盉崖枭首南国征西将军容慈,二战大捷的喜讯八百里加急传回宋国王宫,龙颜大悦,皇帝慰问的军饷也在运来。
入宫送军火
而兰城遭屠以及容慈的死讯如同风吹的黄沙,漫天席卷着南国国都。霎时一片愁云惨雾。容秀国公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要皇帝责罚平安,一口咬定是平安故意害死了容慈。为此,左右两派又吵得唾沫横飞。
由于南国容家阻挠,平安不得不放缓战事。而宋国由于二皇子从中作梗,使得后援军队屡屡遭难,盉崖也不得不暂时休战。两军偶尔回来几下偷袭搅扰的战术,却没有大规模对垒。
南国的朔郡和兰城已被侵宋国侵占,正在积极商讨退兵之策。皇帝因受不住容秀国公的施压,将容慈的死,怪罪平安大将军,军纪不严,作战无方,导致屠城失守,遂降一等级,罚俸三月。命其三个月内拿下兰城!
颜洛正在府中研究战况,思考下一步如何,木侧妃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进来。庆王本无心理会,但想起木恭便让她进来,冰冷的脸上不曾动容。
“爷,您劳累许久,喝些羹汤吧。”
木紫心将碗递给身边的大丫鬟,凑近颜洛身边有意无意的扫着地图,她不知通过何种手段了解了朝堂中的来龙去脉。
颜洛挥手让婢女退下,他无心饮食。如今平安贬职,他左派势力遭遇遏制,正心烦意乱。
木紫心立在他身边,伸手帮他揉揉肩,微微一笑,“这局势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爷,要舒心些,您这样,妾身看着也心疼的紧。”
颜洛唇角提起些弧度,知她话中有话,“紫心,此话怎讲?”
木紫心低首轻笑,斜眼瞟了瞟书房门口那一身翠衫的女子,故意往颜洛怀中蹭了蹭,“云丞相不是还有个长子么?听父亲说他曾经带兵打仗也是个厉害的角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颜洛展颜一笑。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平素九,她一脸怒容,眼中是浓浓的失望。她手中也拖着一盘翠云糕,还冒着热气,她手指间似乎被烫伤了。她见屋内二人你侬我侬,将糕点塞给身后的末叶,转身离去。
颜洛神色一暗,并未言语。
掌灯时分,平素九撑着桌子发呆,愣愣地问:“爹爹他还好吗?”
末叶正逗弄小世子,抬眼回道:“听将军府说,大公子也要上大豪去帮助老爷。但是王妃,听说”她还没说完就被平素九打断了。
“你是要说木紫心的事儿吧。”她神色落寞。“我早已知晓,她怀孕了!今夜洛哥哥在她那儿留宿是吧。”
末叶紧张的盯着平素九,就怕她想不开,可她低估了平素九的度量,平素九十分平静,静的不寻常。
平素九似是看出她的担忧,淡淡一笑:“末叶,你说洛哥哥他爱我吗?”
“这是当然啊。”
“错!他娶的不是我平素九,是我平家军权。”
末叶张着嘴愣愣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心性单纯的王妃不会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