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殿外有了响动,魔骨来报:“公主,神卫来了。”
云迦安让魔骨在此处等候,殿外四名神卫架着一顶轿子等着她。
她抖了抖披风,手边鼓出一块儿,她拍拍那块儿让它安分些,坐上了轿子。
神卫踏着树叶,稳稳的几个纵越,便来到神宫。她下了轿子,在神卫的的带领下来到天极殿。殿中飘出淡淡的蘭蘇香,是阿盏!
寤面打开门,见到云迦安时一愣,纵使带着面纱,她也认得这扫把星,眸中恨意一闪而过。
“你终于回来了!”颜盏背对着她缓缓转过身,手中握着她当日送的蘭蘇香。
那日颜盏将蘭蘇香丢入寒冰湖中,但心中对她的牵挂愧疚陡增,一番挣扎后便又潜入湖中,将它捞了出来。
二人不曾陌生,只是许久不见!
云迦安静静的凝视着他,揭开面纱,恬淡一笑。霎时花开媚脸,星转双眸。
他还是那般冷静淡然,给人心神安定的感觉。
他迈开修长的双腿,朝她走来。经历了这些,两人都已明白其中情愫。云迦安展开双臂抱住他,将头枕在在他的肩上。怀里的花狐狸不安分的乱动,唧唧叫着,也趴上颜盏肩头,伸出舌头,不停的舔着他的脸,来表达久别重逢的欢欣。
颜盏揪着花狐狸的毛,将它提到眼前,道:“小畜生,竟不知回来寻我?养的这样肥,吃的忘了主子了?”
花狐狸搭耸着脑袋,不敢正眼瞧他。
寤面在门外看得这一切,心中似有火山燃烧,恨不能将云迦安给剁了喂狗。她死死握着剑,瞟了眼她腰间陈旧的香囊,阴森一笑,那上面有她特地准备的淡香。你活不了多久了,她的公子是谁都抢不走的!
“阿盏,颜洛推荐大哥去天苍打仗,他是想借此消磨云集天的势力。可我总觉得大哥有危险,该怎么办?”云迦安将最近的战况都告诉他。
颜盏将在他身上乱跳的花狐狸给揪下来,从书架上拿出地图研究着,又凝神思索许久,云迦安也不打扰他。他指了指地图上的朔郡,“可以将他们逼近群山,火攻,可宋国援军将至,此路不通。不过,你大哥带着硫火球去,胜算几率非常大,但是就怕后方有人作梗。”
云迦安明白他的意思。阿盏只负责祭祀占卜,授予新皇登基实名,并无兵权,说白了就是个花架子。他说这么多,已经越了职权。
一弯似弓弦月挂在天边,月色清冷。几颗明莱的星星点缀在夜空。颜盏的温润似乎令这月光星辉都柔和了几分。
两人在屋顶上,背靠背天南地北的胡侃,你一坛我一坛的喝着酒。几坛子下去,云迦安酒力不胜开始醉意微醺。
她盯着颜盏的无瞳眸子,傻呵呵的笑,“我以为你掉下山崖死了,哭了好久,小花那个笨蛋,就快跳下去给你殉葬了。”花狐狸躺在二人身边,把头埋在酒坛子里,随意的晃着大尾巴。云迦安累了就把头靠在他的背上,温热传来,她安心的睡着,口中喃喃,“还好你没死”
颜盏唇边笑意暖暖,“幸亏回魂珠是假的,幸亏我没害死你”
她早已醉梦,听不清他说什么。
他将她揽入怀中,抬头看着夜空。沉寂多年的心又再次燃起希望,他保不了琴韵,不希望悲剧重演。过去的不能重来,人死也不该复生。
“迦安既然佛不佑你,那我来!”
颜盏吩咐神卫将她送下神宫,她毕竟是卑族公主,夜宿神宫多有不妥。
他来到天台,望着远方的寒冰湖,释然一笑。唤来白凤,跃上它而去。
他走到湖边,掌心悬着蓍草,用来照明。他一掌击向湖边的尸阴萝,尸阴萝从沉睡中醒来,慢慢朝冰冷的湖水中伸出暗绿的藤蔓,不一会儿,湖面开始波动,湖水向两旁涌去,一口冰棺在藤蔓的缠绕下渐渐浮出水面。冰棺中躺着与离幻截去的棺材里的女子一模一样。他扶着棺材,凝视着女子,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抱着朵盛放的彼岸花。
听说这叫引魂花,引得魂魄归黄泉,来世了却今生怨。
颜盏伸手抚了抚那冒着寒气的脸,声音飘渺:“韵儿,我一直这么禁锢着你,太残忍、太自私了是吗?或许你该入土为安了”
命不久矣
这几日战场上南国捷报频传,有了硫火球,宋国士兵死伤很多,多战多败,战争也进入扭转阶段。
盉崖正和离幻商量对策,硫火球威力巨大,南国士兵将球抛来,一旦炸裂,就如炮仗一般,士兵逃无可逃,人马多被烧死。看着城中一地的伤残士兵,盉崖愁眉不展。若再败,他们就得撤兵回国了。
离幻忽然想起起什么,笑了笑,“其实南国丞相一派和庆王一派互相争斗,若是云宫榷胜了,一定会不利于庆王。况且琴韵还在我们手里。”
盉崖明白他的意思,即刻书信一封派人给庆王送去。
苏老静静的垂首立在书房内,庆王接到密信,看完后将其焚毁。若是被人抓住把柄,这可是通敌叛国罪。这是离幻送来的,他们竟然用琴韵的遗体来威胁他,让他消除云宫榷这个障碍!不过,帮他们对自己还是有利的。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颜洛单手敲击着桌面,微闭着眼,苏老了解他,他在思考。良久,他睁开眼,凭空叫声了风影。书案前立刻多了个人。
颜洛对着风影吩咐几句,风影略微诧异,但即刻前往执行。
云迦安和魔骨出了行宫,正去往香剩阁买些香料,准备去靖国公府,她得找个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