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劲风刮过耳边,钟离寂抱着她转了圈,堪堪避过。花狐狸轻巧落地,敌意的唧唧叫唤。云迦安从他怀里挣脱,跃在花狐狸身边,“小花,没事。”她看着钟离寂道了声谢。
钟离寂登时脸色煞白,他们之间已经生疏到需要感谢了?她不明所以,但也不去深究。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偷听,谁派你来的?”采灵凝望着二人。
“卑族公主独孤念,我来找靖国公,无意偷听,也没什么人派我来。既然你们有事,我改日再来拜访。”她转身欲走。
“慢,小美人既然来了,用过晚饭再走,特地准备了你爱吃的素焖肉。”钟离寂拉着她就往屋里走。
她虽戴着面纱,可身形有些眼熟。钟离那家伙只叫一个人小美人,难道这女子是她?采灵狡黠一笑,这可有意思了,若云宫榷那个木头知道她四妹没死,会是什么反应?
这婚事皇帝已经应允,卑族族长得知后也已同意,大致定在下月初的黄道吉日举行大婚。
魔骨回来了,将阮堂主的收集的前线情报娓娓道来。云迦安安静的听着他的叙述,斜斜的倚靠在美人榻上,好似新雨过后的清淡娇荷,盈盈欲坠,如此不胜娇羞。她媃胰微抬,轻顺着花狐狸的毛,静静思考。那张纸条是真的!大哥的硫火球被盗了,那个报信的神秘人是谁?硫火球失窃嫌疑最大的就是颜洛!
“小姐,现在怎么办?这篓子云将军很难弥补,而且再过十天大雪就要过了。”魔骨问。
大雪一过,就要开战了!
“去把采灵找来,再让阮堂主加紧调查那批硫火球的去向。”
她的目光转向门外的卑族武士,逡巡一圈,停在了一个身形和云宫榷差不多的男子身上。
好!就他了!
她指了指那个武士,他近前道:“公主,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
“巴桑。”
她附耳低语几句,巴桑诧异地瞪着眼,决然道:“卑职家中还有一个小妹。”
“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云迦安道。
巴桑抬头看了眼云迦安,点头退去。这些武士都受过族长的恩惠,他们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
在战争的年岁里,人命贱如草,而那草芥归途,终究是一抔尘土。
一炷香的功夫,魔骨就引着采灵进入外使行宫。穿过重重宫门,采灵进了殿,行礼后坐在桌边,问道:“独孤公主,找我何事?”
“采灵姑娘色艺冠绝京州,别人是相见都见不着呢,本宫何其有幸,能请的动您的大驾。”
若不是采灵猜测她是云迦安,想来验证一番,是万不会给她这个面子,移驾来此的。采灵微掀菱唇,笑的媚骨天成,“听闻卑族人性情豪爽,想不到独孤公主倒也喜欢南国的酸腐味儿。失敬、失敬啊。”
云迦安听得她话中讥讽,不由得会心一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大哥那性子恐怕只有这千变万化如七彩霓虹般的采灵能降得住!这世上的男人见了采灵,怕是都要挪不开眼的。
“既然如此,那就单刀直入,你爱云宫榷吗?”云迦安问。
“别跟我提他,榆木疙瘩!”采灵伸手拿过盘子里的柑橘撒气似的揉搓起来,顿了顿,问:“你到底是谁?”
“你心若明镜,何必多言。”云迦安将花狐狸放下地,拍拍它的脑袋,让它自己出去玩儿。“我相信采灵姑娘对他的情义是真金不换的,如果连你都不管他,他真的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议谋灭平家
采灵放下手中的柑橘,问:“你什么意思?”
云迦安将云宫榷的危境详细告诉她,她恍然大悟的一拍手,“难怪他突然发怒把我赶走,这个笨蛋是要自己去找死!我要去找他!”
云迦安一把拉住她,“你带着这个去。”她将一个小瓷瓶塞进她手里,“不要告诉他是我安排的,带他隐姓埋名去吧。”
采灵将瓶子塞进袖子,“谢谢,你是个好妹妹,他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不,是我谢谢姑娘你,好好照顾他。”云迦安让人送采灵出去。
采灵前脚刚走,魔骨就急匆匆的进了屋子,递给她一封密信。
云迦安拆开一看,“昌宁街福街巷东三屋。”信封背面还画着鬼门的标志,一个青黑的鬼面獠牙的面具。
云迦安知宗主找她有事,便带着魔骨驾车而去。马车‘格拉’‘格拉’的响彻在街道上,行人让出条道儿来。
“放慢些,别引人怀疑。”云迦安小声嘱咐。
魔骨放慢车速,在三府巷末尾将车停下,二人步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云迦安感到身后有人在跟踪,给魔骨递了个眼色,魔骨点点头,右手一扬,一朵绚烂的草原玫瑰在手中腾起。
“来,看一看啊,这是我卑族特有的独门秘术--玫瑰金座。有兴趣的试一试啊,老少皆宜。”
魔骨将水囊中的羊奶倒在巴掌大的金色玫瑰上,半干枯的玫瑰一点一点抖着花瓣,伸展开来,竟然长的有佛前莲花般大。路人一下被这奇景吸引,纷纷靠拢围观。
“这是啥呀?这么大的花?”百姓问。
“这呀,你看它开这么大,是吉祥宝贝,要是老人在上面坐一坐,能延年益寿。孩子坐一坐,能无病无灾,似那三月里的草,拔尖儿了长。”
百姓听他说的神乎其神,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挤过来。
云迦安见那跟着的人被堵在人群后,借机从中溜掉,几个闪身甩开探子,进了福街巷东边第三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