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地底传来的嗡鸣愈剧烈,整个山谷震颤不休。
峭壁上,碎石开始簌簌滚落。
“心诚志坚,身负龙气认可……”云皎皎盯着地图上那行小字,又抬眼看向那些眼神空茫却透着执念的虚影,脑子飞快地转。
龙气认可?
萧璟是王爷,身上或许沾着点龙气,可要是够的话,这些灵早就该让开了。
“我来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踏了一步。
没掐诀,没运功,只是慢慢抬起双手,掌心向上,摆出个毫无敌意的姿势。
然后闭上了眼。
把那份想护住龙脉的念头,还有之前在密室里从古籍中感受到前代守观人以身镇龙的决绝与悲壮,拧成一股无声的意念,顺着自己温和的气场,轻轻送了出去。
没说话,可某种交谈,似乎在寂静里悄悄开始了。
萧璟紧盯着她的背影,手按在剑柄上,骨节白。
谢流云和阿蔓大气不敢出。
旁边那几个钦天监的官员更是看呆了。
他们平日打交道的都是星辰、符箓、阵法,这种直接跟“灵”沟通的路子,又陌生,又隐隐让他们心里慌。
时间像被冻住了。
只有地底传来的轰鸣,一声比一声急,像催命的鼓。
忽然,那十几个守渊之灵空洞的眼窝,似乎同时动了动,齐齐转向云皎皎。
它们周身那股悲伤又执拗的气息漾开了,跟云皎皎送出的意念轻轻撞在一起,泛起看不见的涟漪。
为那个身形稍凝实些、穿着前朝官服的虚影,缓缓抬起了半透明的手。
它先指了指龙眠之眼的洞口,又指向云皎皎,再划向后面的萧璟,最后,手指在空中勾出一道复杂的轨迹,竟跟古籍里提到的“净灵古阵”核心符文,有七八分像!
接着,所有虚影的颜色都淡了下去。
它们朝着云皎皎,微微俯身,像行了个古老的礼。
然后便如晨雾遇光,悄无声息地散在了空气里。
挡在洞口那股无形的墙,没了。
洞口的灵光柔柔闪了几下,像在说:进来吧。
“它们……这就认了?”谢流云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云皎皎松了口气,脸色有些白,刚才那番意念往来,耗神不小。
“它们感觉到了咱们的来意,也探到了王爷身上的龙气。”
“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它们认得‘净灵古阵’的痕迹,知道咱们是来救龙脉,不是来毁的。”
她转头看向那几个目瞪口呆的钦天监官员,尤其是那位一直对她“野路子”不太瞧得上的张姓老官,语很快地解释:“守渊之灵不是恶灵。
它们是前代守脉人的执念和残魂化的,守在这儿,就是为了筛人。
硬闯只会激起反击,只有心思干净、目的正、身上带着守护之责或龙气的人,才能过去。”
那张老官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脸上震惊、茫然、难以置信全混在了一块儿:“这……这怎么……”
他声音都有点抖,“与灵相通,以心念破障……这、这根本不是符箓阵法的路子!”
“云小姐,您这手段……”
旁边年轻些的王官员也喃喃接话:“下官在钦天监翻了多少典籍,只学过镇守、驱邪、祈福……从不知道‘灵’还能这样引着、劝着……云小姐真乃神人!”
他们看云皎皎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那点审视和怀疑,这会儿全烧成了灰,剩下的全是压不住的敬佩和惊异。
她刚才那一下,完全在他们认知的棋盘外,却又实实在在劈开了一条路。
李清风虽然早就见识过云皎皎的本事,此时也忍不住捋须感叹:“云小姐学识渊博,手段通玄,总能在绝境里另开一扇门,老夫……心服口服。”
云皎皎却没功夫听这些,急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