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有个男人走出来冲李锦年咧嘴一笑:来寻老物件的?
李锦年颔道:随便转转,看能不能遇见合眼缘的玩意儿。
那人立即热情招呼:在外头转悠能找着什么好货?值钱东西早被我们收进屋了,跟我进来开开眼!
李锦年跟着迈进屋内,现里面陈设井然有序,四处摆着各式新奇古怪的物件,与外头截然不同。
那人直截了当道:叫我张九房就行,你想找什么价位的货?
李锦年略感诧异:这儿还明码标价?
张九房解释道:咱们这行当不同外面,每件东西都经得起推敲。
捡漏就别想了,关键得看准将来是涨是跌。
这话勾起了李锦年兴趣:听着倒像赌石。
先拿件五十的瞧瞧?
张九房从木架上取出三样东西:两枚残旧怀表,一杆黄铜烟枪。
李锦年一眼就看出估价确实公道。
他细细端详两块怀表的铭牌——欧米茄与宝玑。
表盘刮花的欧米茄内嵌蓝宝石,宝玑的钻石指针却已损坏。
若能修复,日后定能增值。
这两块表我要了,开个价吧。
镶着宝石呢,虽说分量轻,少说值四五十。
给八十都拿走如何?
李锦年爽快掏出钞票,张九房接过钱笑道:好久没碰上这般痛快的主顾了!
其实今天主要是来找蔡全无,听说他收了不少好货。
张九房摇头:那家伙整天神出鬼没的。
你往右拐,红玻璃窗那户就是。
李锦年叩响红窗,须臾间,身着黑棉袄的老者拉开门缝。
何事?
白大夫说您从她那儿收了些物件,能让我过过眼么?
老者转身进屋甩下一句:记得关门。
李锦年掩上门,坐到桌前揉了揉面颊,随着细微声响竟变了张脸。
嗬!好俊的易容功夫!老者惊叹着也摘下棉帽,取出鼻中棉团与口中木片,露出何大容。
突然找来所为何事?
聋老太教了秦淮茹些下作手段,柱子快把持不住了。
何大清脸色骤沉:混账东西!
暂时有我盯着,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何大清沉吟片刻,示意李锦年详述情形。
李锦年将返程后的种种经历和心中疑虑一一向何大清道来。
何大清听罢连连摇头:当初不该心软让你去找老杨,现在也不至于惹出这么多麻烦。
杨厂长究竟是什么来头?李锦年敏锐地追问。
何大清长叹一声:老杨当年是从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硬汉,组织上见他适应不了和平年代的生活,就借着机密任务的由头把他安排到轧钢厂。
谁知这些年他疑神疑鬼的毛病越来越重总之你别管他了。
连柱子那混账东西也别理会,随他折腾去!
说着何大清突然正色道:倒是那聋老太太,你千万要当心。
这老太婆城府极深,这次米酒的事纯属她失算。
记住在她面前要装糊涂,半点破绽都不能露!你提到的正阳门线索,和我最近查到的对上了。
往后多带着狗出去转转,盯紧刘成和易忠海他们。
交代完要紧事,何大清匆匆把李锦年打走了。
路过许凤玲住处时,李锦年顺便接女儿回家。
小丫头临别时脆生生喊着小妈再见,许凤玲站在门口冲他狡黠一笑——看来她开始从孩子身上打主意了。
李锦年虽然默许这事,还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拉着女儿去菜市场买了食材。
晚饭时分,沈寒柔下班回来脸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