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约一个小时,热闹的嘈杂声越来越近。
熟悉且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村长!我真的没说什么重话,骂了几句闲话而已!你可得帮我啊!我如果被抓了,我家往后几代都不能读书了!我,我家那口子和你可是同姓同祖宗的兄弟啊!”
原来村长也姓李,事情就更好办了。
好戏要开始咯。
茵琦玉嘴角扬起,又迅归于平静,灵动的大眼睛盯着敞开的大门。
此时的姜巧婷已经想好,等会儿去堂屋该怎么演。
周氏凝视着女儿,听到屋外的吵杂声将近,压下心中的怪异想法,突然把她推倒在床,抱着她大哭。
哭嚎声响彻整个院子:“我的傻女儿啊,你如果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姜巧婷的嘴角微微一抖,这个便宜妈妈有点东西啊。
男人们站在堂屋,女眷一个个挤进房间。
姜巧婷马上换成有气无力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哽咽:“娘,别哭了,我不会再自尽了,我死了,琦玉,琦玉可怎么办我不能辜负夫君琦玉,琦玉还那么小,生母死的早,我不能再让他没了我这个娘”
坐在窗外的茵琦玉竖起耳朵,一字一句听的真切。
视后的演技,姜母能不能接得住戏?
周氏站起来指着人群嘶吼:“你们来做什么!你们是想看我女儿死了没有吗!你们的嘴,一张一合能杀人的!你们李家的媳妇那么恶毒!谁家女儿敢嫁到你们村!姜元兵!我不是让你去报官吗!你领一群来做什么!来杀人灭口的吗!”
捂脸抽泣的姜巧婷,此时内心激动万分,这便宜妈临场挥一流啊!
屋外的茵琦玉低着头,眼里满是亢奋,婷婷这个便宜妈也是一个高手啊!
茵琦玉竖起耳朵想听姜父怎么接戏。
只听姜元兵结结巴巴的说:“媳妇,你别生气,我,我这就去!我要那恶婆娘坐牢!”说着便往外冲去。
姜元兵脸上的焦急并不是在演戏,他以为自己妻子真生气了。
村长李儒示意大儿子李一凡,让他和几个村民拦住姜元兵。
姜元兵的大块头,个男人压根挡不住他,只能勉强抱住他不冲出门去。
“别别别!我不能坐牢!”钱氏双手合十求姜母:“巧婷她娘!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无心的!我真是无心的!村里人都知道我这人嘴快,我心是好的!我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我没想过要害死巧婷!”
身旁的同村妇人也帮忙说着好话。
媳妇没开口喊停,姜元兵继续往外冲,稍稍控制了力度,他在等妻子下最后通牒。
“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毒妇!要不是麻绳断了,今天我闺女的尸体都硬了!”周氏哭嚎着扶女儿坐起身,给众人看她脖子上的勒痕。
妇人们倒吸一口气,原以为姜家人只是做个戏,瞧这勒痕哪里是做戏能做出来的,勒痕红肿青紫,脖子都勒粗了,分明是真上吊过。
张小云上前轻柔的抚过姜巧婷的脖子,她随父亲学过医,但是分得清伤口的轻重。
张小云皱着眉,柔声斥责姜巧婷:“真是傻姑娘!为几句无中生有的恶毒话选择了结性命,不值当!伤口都勒出血了!你能有口气活下来,真是神仙庇佑!”
后半句声音拉高,显然是说给屋外的人听的。
张小云在提醒外头做村长的公爹,寻死是真,且证据明显,去了衙门,钱氏不可能讨好。
李儒坐在堂屋中间,看着七个大汉都快压不住的姜元兵,并未马上喝止。
他在前任县令身边做了二十年师爷,见识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