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纷纷,隐隐的唏嘘,低密的感叹。
“真骟啊,咱们开封府……是真不同于其它衙门,执法森严,严惩不贷啊……”
“这么重要的大捕头,抓到了作恶,照样法办,丝毫不留情……事情传出去以后,大家伙儿全都要胯下一凉,背脊窜寒了……再没有敢抱着侥幸心理,背地里暗暗尝鲜儿的了……”
“……”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人剃了毛、灌了麻沸散的猴儿,盛放在担架上躺尸,掀开油麻布,供众人取笑围观。
各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评头论足,怜悯、鄙夷、歧视、同情……
还有个王八羔子拿枝条往老子的裤子上扒拉,猎奇心理严重,非常想揭开表象,围观真实。
“滚啊!……”
我再也忍受不了,蹭地一下诈尸,坐了起来。
“他妈的再围观老子,议论老子的老二,老子就把这坛老二砸到你们脸上!”我拎起黑盐坛子作投掷状,咬牙切齿,张牙舞爪,神情癫狂。
众登时作鸟兽散,惊恐地往外跑。
“走走走,快走!……太监可记仇了,嘎蛋刚苏醒,正是最难受最记仇的时候,千万别被他记住脸……”
蒙厉悔在那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个没完没了,前仰后合,摇动得铁链哗哗作响。
我心下一沉,微眯眼,瞄准。
啪地一下,把黑盐坛精准砸到了他聒噪的驴脸上。
片片碎裂,盐粒洒落,血淋淋的两颗狗蛋儿顺着衣襟往下滑。
“………………”
寂静三秒。
“你个没根儿的癞皮狗,老子要把你给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死太监10&!”
老兵也癫狂了。
嗯,很好,我舒坦了。
不能就我一个人难受,要难受一起难受。
底下牢室里没有日光,只有晦暗摇曳的照明火把,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凭借着送三餐的次数,来判断日子的推移,时间的流逝。
他们说,鹰隼盘旋,信鸽无法升空联络京城。
他们说,及仙已经沦作了一座孤岛。
岛上杀机四伏,满城风雨,风声鹤唳,全县境戒严。
平民百姓已经没有敢晚上出去了的。
傍晚西天稍一泛黑,街上的小贩就开始收摊,急匆匆往家里赶。
这座美妙的天上人间,蓬莱仙境,河泽暗巷汇聚成错综复杂的广袤血脉,暴戾的腥血在其中疯狂涌动,冲击着紧绷的公序治安。
他们说,开封府出现了阵亡。
他们说,东郊荒林里发生了一起恶性谋杀,向开封府检举揭发县衙的当地衙役,被捅了十几刀,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在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