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你能苏醒大巫血脉,是因为身体里流着江氏血脉。”
江稚鱼依旧没开口,她明白祖母的意思,祖母是觉得她太没把江家放在眼里,所以点她一句。
好让她清楚,她如今之所以能和卢氏叫板,之所以能让她父亲看重,是因为她是巫。
而她之所以能成为巫,是因为她体内流着江氏的血。
江稚鱼目光移到门外,盯着院墙和门框之间,那一隅蓝天白云。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正因为知道,才没有更过激的手段。
田妈妈不理解她对家人的态度,祖母也不理解。在她们看来,都是些不足道的小事,何以那么决绝?
可是,谁知道她曾经丢过一条命?
田妈妈她能敲打,让她闭嘴。祖母这里,她不想祖孙俩离心,得说清楚。
江稚鱼的目光依旧在门外的那一隅天空,她轻声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没有苏醒巫脉。江知微夫家犯了事,全家要被流放三千里。卢氏用药把我迷晕,送上一位大人的床,替换出了江知微。”
江老夫人脸色刷得褪去了颜色,一句话冲口而出:“小鱼,那只是梦。”
“我最后撞死了!”江稚鱼回头瞧着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一只手微颤微微抚上她的头,再次强调:“小鱼,那只是梦!”
“不是!”江稚鱼摇头,“那个梦,发生在我苏醒巫脉的前夕。那不仅仅是梦,而是巫天生的预测能力,借由梦,追溯了我的前世。”
江老夫人脸色更加不好,手更加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稚鱼目光再次望向门外。
当日在祖茔接受大巫传承后,她认为自己脱胎换骨,放下了前世的不甘。
但心底深处,那些怨恨依旧残存,那些意难平依旧如块垒在胸,无以浇除。
也许有天她走出内宅,去往更辽阔的天空,心胸大了,才能真正放下。
视线中的那一片蓝天,显得有几分逼仄。在遥远的天际,却有苍鹰展翅翱翔,那双长翼卷起气流,又舒展着缓缓滑翔,飞向更远的沧溟。
江稚鱼吐出一口浊气,站起来,露出一个轻笑,“祖母,您放心,我会记着自己体内流着江氏的血,我是江氏的巫。”
说完屈膝行礼,跨过门槛,离开院子。
庄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卢氏和江知微继续禁足。
但这些跟江稚鱼没关系,她的心思都用在巫术上。
练废了四五块玉料,再在玉件上雕刻符文,已经不太费劲了。
好在符文不需要太长,若是长篇大论,她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