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先封,进村的?官道先设路障,其他山间小道就直接挖断,铺陷阱。
汉子们照样被分为几队,像张青松和林月沉这种体型高大的?壮汉子,自然就被分做去守路口,拿着些武器往那儿一站,大嗓门一吼都?能吓退不少人。
张青云他们脚程快,就负责巡村,有任何异常便立马通知大家。
大张哥则照常带人巡山,以防有人从山林里摸过来抢粮食。
难民一过来,粮食肯定?是不够用的?。
而里正家的?大儿媳和大张嫂一起,跟上次一样挨家挨户地收粮食和各种用得上的?东西,然后?全部记录在公账上,到时候时疫过去,要凭这个减免赋税和领取救济粮的?。
里正深知,攘外必先安内,为了不让村里头先起内讧,所以他和大家商量了,这期间大家统一做饭吃,到了饭点儿各家拿着碗筷去盛饭。
免得自家关起门来吃好?的?,旁人家没有看得眼热,倒先内部闹起来了,那样的?话,到时候外有时疫,内有争吵,忙得是焦头烂额,哪里管得过来啊。
可是大家伙初一听,都?各自心慌,把粮食交出去了还咋活啊,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
里正连忙安抚,大声道:“我与诸位族老都?已商议过,现如今时疫逼近,这是保全咱们村子血脉的?唯一办法,由各家祠堂统一做饭统一发放,这才是长久之计,我也好?根据村里的?情况及时向上头申请救济,否则稍有不慎便要亡村呐!”
“另外,诸位今日之举,绝不会白白付出,待时疫过去,此事定?会载入族谱,记入村志,诸位皆是抗疫有功之人。”
这样一听,又见自家族老都?同?意?了,大家伙儿渐渐的?也就没了声音,但里正还是承诺着:“每日饭食都?会写在公食簿上,大家可随时查验,绝不藏私,为表公正,我先交出家中粮食,且一家老小每日将?在大伙都?吃完以后?方可进食。”
“哎呀,也别说这些了,一起吃就一起吃吧,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度过这次难关,也别有人想?着搞什么幺蛾子,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的?。”
有人站出来说了话,附和了里正的?提议。
紧接着有更多的?人开口,这事儿也就这么和和气气地敲定?了下来。
毕竟前头水灾刚过去,大家伙在里正的?带领之下并?没有出现太?大的?财产损失,人也好?好?的?,就有一个小伙子擦伤了腿,现在也好?了,所以大家还是比较信任他的?。
商定?好?了一起吃饭,这做饭的?人就请了村里那些人丁兴旺又为人和睦的?人家,一来是和大家伙关系都?不错,没有仇怨,二来一家子性命都?在村里,不敢搞些乱七八糟的?事。
当然,也不会让他们白白做饭,那做这么多人的?饭食毕竟是个劳累活,所以里正决定?给他们开工钱,等时疫过去后?一并?算账。
如此一来,大家伙儿也不会说什么,每日还乐得个清闲,倒不用自家烟熏火燎的?做饭吃了。
一群大老爷们儿说干就干,因为不知道时疫什么时候到他们村口,所以连夜打着火把就上山了。
挖荆棘设路障,砍竹子做武器,又扛着锄头去把山道挖断,为自保还在里头铺上了陷阱。
张青松被抽到第一轮守村,后?半夜他便回家睡觉去了。
长柳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青松去了里正家后?就没回来,他可忧心了。
这会儿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腾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赶紧穿上鞋子去开门。
张青松一边敲,一边喊:“柳儿,开开门。”
长柳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敢打开,不然要是只敲门不说话,他是不敢开的?。
开了门,看见男人仍乖乖地围着面巾,赶忙踮脚给他取下来,然后?拉着他进屋坐下,又去拿帕子给他擦脸。
“里正他们,咋说啊?”
“设路障,封村,然后?大家把粮交上去,一起吃饭,咱们去张家祠堂吃。”张青松回着,“咱们这边是大伯母和大张嫂她们做饭。”
听见一起吃饭,长柳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小声问:“那有没有说阿爹和爹爹怎么弄啊?”
张青松搂着他的?腰让他站在自己?面前,将?头靠在他柔软的?肚子上,哄着:“别怕,阿爹和爹爹的?户籍年前就已经办下来了,也是咱们村的?人,一起吃饭不会有人说啥的?。”
“可是……”长柳轻轻揉着男人的?后?颈,怯生生地道,“我怕。”
想?了想?后?,提议着:“我们多交点粮吧,我怕大家说我们,到时候来抢我们家怎么办,或者要把我们赶出去怎么办?”
长柳想?着他家里的?东西是最多且最齐全的?,毕竟守着个杂货铺,这时疫十天半个月就过去了也还好?,若是个月都?过不去可咋整啊,那他家不就成了香饽饽吗?
张青松听了以后?发笑,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净胡思?乱想?,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有你男人在,你怕什么?”
“还是小心些吧。”长柳摸摸他的?头,想?了想?后?道,“你再去洗个澡,然后?赶紧歇息,天不亮不是就要去守村了吗?”
“行,我去洗。”张青松放开他站起身来,叮嘱着,“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啊。”
“嗯嗯。”长柳用力点头,却在他离开后?从抽屉里取出了家中的?账簿,开始清点杂货铺里的?东西。
凌晨,小两?口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