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也好?意?思?。”
“成天在村里挑拨是非,你要是再这样,也跟你的?好?友钟郎君作伴去吧。”
汤郎君叫大家说得面红耳赤,恨得牙痒痒,却不敢惹众怒,只能硬着头皮跟大张嫂道歉:“那什么,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
大张嫂听了,哼一声,没搭理她。
长柳吃好?了饭,安慰了大张嫂她们几句,这才和爹爹们一起回家去。
入夜,张青松回来了,一进院子就直奔小屋里。
长柳掐着时间给他烧好?艾草水洗澡,旁边则是一个闷着烧的?艾草堆,上面放了个篮子,里面是张青松昨天换下来的?衣裳,洗过以后?放在上面烘烤,这会儿正好?穿上。
张青松摘下两?层头巾,和衣裳一起放在滚烫的?艾草水里泡着,然后?才开始洗漱。
长柳在堂屋门口张望,见张青松出来了立马迎上去,挽着他的?胳膊轻笑着道:“今儿吃饭,那个汤郎君又想?挑事儿呢,被我给骂回去了。”
“这么厉害啊?”张青松夸着他,捏捏他的?小脸蛋往屋里走。
陆郎君他们睡了,长柳关了堂屋的?门,也和张青松回屋去睡。
上了床,张青松一把就将?人揽进怀里,毛毛躁躁地动着手?。
这些日子心里压着事儿,又成天在路口守着,烦躁得很,只有逗弄逗弄长柳才能松快下来。
长柳好?脾气地由着他扒拉,冲他眯眼笑着,问:“明儿啥时候去呀?”
“明儿轮到我守夜,白天在家,傍晚过去。”张青松说完,将?长柳扒拉到自己?身上趴着,然后?搂着他,一下又一下地亲着他。
想?了想?,低声说着:“今儿下午,我阿爹他们想?进村,在路口又哭又闹,还磕头认错,说现在外面全是难民,让我们给他们一条生路。”
长柳听了,有些心疼地摸着男人的?脸,低头在他嘴巴上亲了亲,温柔地问着:“你是不是有点难受?”
闻言,张青松沉默了一瞬,忽然开口:“有点儿。”
人心都?是肉长的?,张青松再狠心,看着那一幕也不会好?受。
他将?长柳抱得紧,用力深呼吸过后?,这才道:“但我帮不了他们,我也不会帮,这件事关乎全村人的?性命,我做不了主。”
说完,搂着长柳翻过身去,压在他身上,眼睛亮闪闪的?,带着点儿期盼,笑着道:“明儿我不用早起,做一次吧?”
长柳勾着手?,仍然跟个新?婚的?小夫郎似的?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两?人时常亲热,却还是不嫌腻,张青松更是恨不能住在里头,最近做的?时候甚至还要拉着他说些没羞没臊的?荤话。
长柳哪里禁得住这样撩拨,时常弄他一身,倒也算是出了气。
日子慢悠悠地过,男人出去守村,长柳便和村里人一起给做面巾,往里头塞浸过药的?棉花,外面的?一层就是上次给张青松做了一个,被张青云说过是口水兜的?那种。
这下张青云自己?个儿也戴上了,是他娘子亲手?做的?,可给他美翻天了,在村里巡逻的?时候都?同?人攀比,说人家那里头絮的?药棉没有他的?多。
长柳拿出了上次林老板拜托他帮忙消耗的?麻布,同?大家一起做面巾。
城外,兰叶正在巡视安乐所,听手?底下人汇报:
“昨日又有三人感染时疫,已被迁至病患区进行医治,另有两?人因时疫去世,也已按大人吩咐详细记录亡者身份,待来日拨放抚恤金,并?将?尸首运至土坡深埋。”
“嗯,今日开仓再拨两?百斤陈谷出城,另外让路哥儿在城中采买一百斤鲜菜和一百斤鲜肉,派人一并?送过来。”
“还有,午时过后?会有两?名太?医前来救治百姓,你带弓手?前去迎接,千万保证太?医安全,不得让任何人贸然接近他们。”
“是。”
兰叶吩咐完,准备离开。
倒也不是回城,而是回自己?在城外临时搭建的?一个窝棚。
自从难民进入他的?管辖范围后?,为保本县百姓,城门早已关闭,而他则下令在城外五十里的?下风处,且远离水源的?地方紧急搭建安乐所,收留了临县难民。
“大人,请留步。”
来人是城内郎中,时疫爆发后?自请出城救治百姓,说话间正要下跪,却被兰叶抬手?扶起。
“先生大义,不必向我行此大礼,有话请直说。”
“大人,我近日救治之时发现患了时疫之人已出现腹泻,高热不退症状,古籍记载,腹泻不止,除了喝药,也可补津,液,劳烦大人派人熬煮大量米汤给患者服下。”
兰叶听了,立马吩咐人去照办,然后?又问:“先生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我这里还缺几味药材,劳烦大人让人备齐。”
郎中说完,将?手?里的?药方递了出去。
兰叶接过,看了一眼,然后?道:“先生尽管放心医治,有任何吩咐差遣手?底下人去办,待时疫清除之日,兰叶定?登门拜访,深谢先生大恩。”
说完,朝郎中俯身拜去。
“大人万不可如此,时疫乃天灾人祸,大人关闭城门保全本县百姓,又深入疫区每日巡视,我身为医者,怎能袖手?旁观。”
他是第一个出城的?郎中,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带着徒弟在此为难民医治,终日劳累。
兰叶看着他苍老的?容颜,沤了血一般红的?眼眶,心中痛惜,出声安抚:“先生放心,皇上已派了宫里的?太?医前来协助,还拨了许多药材和赈灾粮,很快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