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次呢?
这次又要如何?
张华殊闭了闭眼?睛。
他将身子伏得更?低,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搏。
即便他今日一条老?命交代?在这里,他还是要掷地有声地道?一句:
“臣……!”
“养心殿今儿这么热闹呢?!”
正在殿内一片紧绷之?时,门口忽地插进一道?众人再熟悉不?过的少年声线,打断了张华殊将开口的话。
张华殊心里一惊,立刻回?头?看去,便见宫门被人推开,殿外风雨交加,一道?闪电忽地劈过,映亮半边天空,迟了一息,雷声轰鸣才盛着风来?。
而?那人背着光,一瞬的电光映亮了他湿透的衣衫长发?,还有脸上身上触目惊心的血渍,一看便知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厮杀,犹如地狱爬出的厉鬼。
而?在众人呆愣这出“死而?复生”时,另一人从旁侧走出,立到了那人身后。
那人更?是浑身浴血,手持一把弯刀,刀刃不?断滴落的不?知是冷雨还是热血。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那人身后一道?幽深嗜血的影子。
再后来?,那人带着影子走了进来?,站在了大殿温暖的烛光下?。
“怎么,”
应天棋脸色苍白,却像是轻轻笑了一下?:
“母后,还有各位大人,见到朕回?来?……难道?不?高兴吗?”
九周目
身后电光出现得?刚刚好?,不会亮到刺目,但足够应天棋看?清殿内每个人的表情。
冷白的闪电光芒显得?人面色青白,在这青白颜色之中,那些人表情的扭曲程度便显得?更浮夸,也更耐人寻味些。
“弈儿!”
竹帘后,陈实秋终于从?躺椅上站起身。
她?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匆匆从?竹帘后出来,拖曳着衣袍裙摆上的金丝牡丹纹,过来握住了应天棋冰凉且湿漉漉的手。
“是弈儿,是哀家的弈儿……”
陈实秋握着应天棋的手,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一双眼里?几乎要涌出泪水,看?起来当真像是个失而复得?的无助母亲。
应天棋差一点点就要信了。
“那帮子吃干饭的传信来说良山发了瘟疫,说你已?经……哀家的眼睛都要哭瞎了,还好?,还好?弈儿没事?……”
听见“瘟疫”二字,旁侧那群无关紧要的人微妙地后退了半步。
应天棋注意到了,但没大在意。
他低下头,再抬眼时?,眼睛也渐渐红了:
“良山是发了瘟疫,好?在如今已?全好?了,不知道哪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故意传了假消息盼朕早死?,让母后如此为我担忧……不过如今局势已?然明朗,母后您瞧,我不是已?经好?端端站在您眼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