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昭昭……”
沈昭只觉得自己置身迷雾之中,白茫茫一片,
呼唤声从迷雾深处传来,是蓝玉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她想大声回应“我在这里”,喉咙却像被什么扼住,不出半点声音。
拼命奔跑着,拨开一层又一层的雾气,终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蓝玉背对着她,一身戎装染血,正踉跄着在迷雾中寻找。
“蓝玉!”沈昭在心里呐喊。
他仿佛听不见,依旧一声声地唤着“昭昭”,声音渐渐带上了绝望。
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袖,指尖却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捞了个空。
她猛地低头,只见自己脚下踩着的,并非实地,而是无数个带着血迹的兵牌。
其中一个,赫然刻着“蓝玉”二字!
“啊!”
沈昭惊呼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弹坐起来。
守夜的汀兰听到声音,连忙起身下床。
因沈昭连着几日梦魇,屋内留了一盏烛灯并未熄灭。
“姑娘。”
汀兰快步走到床前,借着灯光,只见沈昭满头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着。
“什么时候了?”沈昭的声音带着惊醒后的沙哑。
“五更了。”汀兰看了眼更漏,轻声劝道:“天还没亮,姑娘再睡会儿吧?”
沈昭摇摇头,声音沙哑:“我又梦到他了……”
汀兰听得心头酸,拿起帕子,替沈昭擦拭额际和颈间的冷汗。
“姑娘,那是梦,当不得真的。”
沈昭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钝痛,睡是肯定睡不了,道:“更衣。”
汀兰侍候沈昭更衣,又把外间值夜的昙婆子叫起来。
昙婆子看看沈昭脸色,道:“我去给姑娘煮碗安神茶。”
昙婆子说着,转身去了茶房,又把今天当值的丫头婆子喊起来。
沈昭到西梢间坐下,平常案几上摆着的零件图纸都已经收起,只有一本账册。
上面是这几年来蓝玉经营的生意,酒楼,茶馆,有一间赌坊。
管家说蓝玉的遗产有六万两,是把所有产业卖了后的钱数。
若是不卖产业,继续经营,按照账本上所写的,每年纯盈利有八九千两。
沈昭虽然学过一些,但她不认为自己有蓝玉的本事,一年能挣那么多。
赌坊要关门,经营茶馆,酒楼都需要手腕,这些要卖掉。
米铺和布庄留下两间,找两个可靠的掌柜,继续营业。
“研磨。”沈昭吩咐着。
汀兰上前研磨,又吩咐小丫头把西梢间的烛台都点上。
沈昭随手抽出一张宣纸,开始书写进度。
将军府管家出面,进展非常快。
三千两银子交到吏部,当天下午,蓝玉的升迁文书就下来了,正五品武德将军。
蓝玉的这些买卖,赌坊直接关门而不是变卖,少了一大笔收入。
酒楼,茶馆因为都是赚钱的买卖,很快脱手。
除去捐官的花销三千两,目前账上还有四万多两。
因为银两充足,也是沈昭的要求,尽可能的多置田产。
管家花三万两买了两个庄子,良田四千亩,手续已经办完。
因为是接手别人现成的,操心之事不多,管家己派人过去打点。
收养孤儿之事也在同步进行中,目前已经收养十二个,四女八男,最小的四岁,最大的十二岁。
近两年天灾不断,都不用育婴堂找,乡间穷苦之地走一走,到处都是。
风水大师已经请了,墓穴己好位置,就等做完法事后,就可以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