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他甩去刃上血珠,忽然听见客栈二楼传来细微的翻身声。
——那蠢货醒了?
杀意未消的心脏猛地收紧,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脚步已先于思维行动。几个起落间,染血的鞋底已踏回房内。
房间,褚羽像只冬眠的松鼠蜷在地铺上,脸颊压着散开的长发,唇间溢出小小的呼吸声。连续几日的惊惧耗尽了褚羽的体力,此刻就算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恐怕都醒不过来。只是翻身后被子全卷到了身下,单薄的里衣蹭得凌乱,后腰处衣摆掀起,露出一截雪白肌肤,
照野站在阴影里看了许久。
倒不是看那细腰,只是看她安稳的睡颜。
这女人白日里连最三流的江湖人都怕,夜里却能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刀口下。此刻若有人破窗而入,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与他何干?
他转身,却听见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深秋的夜风穿过窗缝,地上那人无意识地缩成更小一团,裸露在外的脚趾微微蜷缩。
“……”
照野扯下被子扔过去,把人蒙了个彻底。而他没有再回床榻,坐在桌前冥想。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笼罩住地上熟睡的人。
他想知道,若是当初在山洞就杀了她,如今会不会给自己找这么大一个麻烦。
追妻?
褚羽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严严实实裹着被子,像个粽子。
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目光扫过床榻。被褥纹丝未动,连褶皱都没有,仿佛没人睡过。
撑起身子,看向四周。
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一个馒头,两碟小菜,香气直往鼻子里钻。窗边,男人抱刀而立,晨光透过窗纸,衬得他眉骨轮廓更加硬朗。他的面具已经重新戴好,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冷得像淬了冰,却又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褚羽咽了咽口水,肚子却“咕噜”地抗议起来。她裹着被子蹭到桌边,小心翼翼捧起粥碗喝起来。
喝了两口,暖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她看向窗边,试探着问:“你的刀是什么材质的?”
照野没答,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褚羽感觉有些尴尬,但还是不死心。
“在我们那儿,有种叫合金的材料,可以做出比这个更锋利却更轻便的刀,下次,如果再见面,我带一把给你试试?”
“聒噪。”
他冷冷打断,拎起行囊转身就走。
“你要走了?”褚羽手一抖,勺子“当啷”掉进碗里。
照野脚步未停,已经拉开了门。
“等等!我、我去哪儿?”她赤着脚追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