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适南偏了偏头,压低声音道:“你就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医院?想?干什么??”
奚也没?答,抬手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走廊尽头,一个中年男人突然狂奔起来,带倒了沿路不少病床和医护推车。
桑适南心头一紧,瞬间抬起胳膊,搂住奚也靠墙一带,牢牢护进怀里。
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擦着他们过去,闯进病房,将一个年轻的外国女?人生拉硬拽拖出来:“老子?女?儿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等了这么?久的人皮移植,凭什么?你一来就要插队?”
话音未落,他一拳砸在女?人脸上。
四?周哗然。
一堆护士和医生齐齐扑上去,在尖叫声和怒吼中拼了命将男人制服。
“我呸!我呸!”男人半边脸颊被地板压到变形,眼泪滚滚落下,嘴里却还在骂,“你他妈不过就是整个容而已,能比我女?儿全身烧伤还重要?能比我女?儿重要!?”
走廊上还有不少烧烫伤病人,听着男人的话,有些同情,又有些见怪不怪的麻木。
“论紧急程度,烧烫伤病人该排前面;但论有利可图,不及整容植皮手术利润的十?分之一。”奚也轻声开口。
“他们哪儿来这么?多人皮可植?”桑适南看了一圈,发现像刚才?那个外国女?人一样,等待整容植皮的病人还不少。
这么?大规模,这家医院的植皮业务怎么?说也算得上已经?商业化了。
奚也手机振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扫过消息,又回头望了望。
杨成安人没?有跟上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楼。或许是刚才?走廊上发生医闹时,他见状不妙;又或许是这医院让他待着不舒服,一声招呼不打,只?用手机给奚也发了消息,说是在车里等他们。
奚也收回目光,冷笑一声:“你猜?”
车里。
杨成安坐在后排擦了擦冷汗,扭头质问开车的秘书:“我刚进医院的时候,你怎么?都?不拦我一下?”
秘书有点懵:“啊?”
杨成安心里一阵恼火:“废物!这都?能忘?”
秘书忽然睁大眼睛,结巴道:“岛上有一批人体组织,就是供给这家医医医……”
“嘘!”杨成安猛地打断。
他盯着车窗外,低声道:“这医院罪孽太重,怨气深。咱们这样的人,离远点儿才?好?。”
闹事?的中年男人已经?被医院安保带走,走廊上遍地狼藉,奚也趁乱顺走一团纱布,往手上缠。
不少其他楼层的医生病人也在看热闹,冲突事?了,围观人群也就渐渐散去了。
不知是谁的空矿泉水瓶掉在地上,被人踢来踢去,一路滚到走廊尽头,停在一个小青年脚边。
小青年穿着大一号的病服,低头咧嘴一笑,抬脚勾起塑料瓶,顺势往前一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