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愣住了:“先生,您难道……”
康涵润没有解释,只是将圣旨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月光皎洁,洒在青翠的竹林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多年前那个明媚的午后,街头巷尾,她还是个流落街头的孤女,衣衫褴褛,饥寒交迫,被一群顽童追打。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一个穿着粉色罗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冲了出来,挡在她的身前,对着那些顽童呵斥道:“你们不许欺负人!”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响亮,眼神坚定,像一朵迎着烈日绽放的小太阳。
她从腰间解下一枚墨玉双鱼佩,放在她的手中,柔声说道:“这个给你,你拿着它去当铺换些银子,买点吃的,以后不要再在这里受欺负了。”
那枚玉佩触手生温,带着淡淡的香气,如同那个小姑娘身上的气息一般,温暖了她整个灰暗的童年。
她一直记得那个小姑娘的模样,记得她明媚的笑容,记得她腰间那枚独特的墨玉双鱼佩。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小姑娘,便是镇国公府的嫡女,沈惊鸿。
这些年来,她寒窗苦读,隐居治学,一步步成为京城人人敬仰的大儒,只为了有一天,能够以足够配得上她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
可沈惊鸿的名声越来越差,无人敢娶,她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直到昨日,她终于找到了一个靠近她的机会。
那所谓的“被掳走”,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借着天意的名义,让皇帝赐婚,让她名正言顺地留在她的身边。
手腕上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可康涵润的心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靠近她了。
只是,她也知道,沈惊鸿对这桩婚事定然满心抗拒。
她的惊鸿,性情刚直,骄傲又倔强,定然不会轻易接受这桩强加的婚事。
没关系,康涵润想。
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一点点融化她心中的坚冰,一点点走进她的心里。
哪怕她现在对自己毫无情意,哪怕她心中满是抗拒,她也不会放手。
从她将那枚玉佩放在她手中的那一刻起,她的惊鸿,就注定是她的了。
康涵润的指尖轻轻抚过手腕上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偏执的光芒,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她转身,对墨书说道:“墨书,吩咐下去,准备婚事。
三日后,我要迎娶沈小姐。”
墨书看着自家先生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与温柔,心中虽满是疑惑,却还是恭敬地应道:“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