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含空不解问道:“要去哪里,不下楼吗?”
张辉荣没回答。
直到走到阳台边,看着灰蒙蒙的落地窗,孙含空心里突然有了猜测,他的步伐一顿。
“走。”张辉荣眼神往窗户边示意。
孙含空看着女生。
她走的时候很痛苦,眼睛圆睁,嘴巴大张,连蹙起的眉头都写满了难受。
这也太……残忍了。
孙含空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手上却传来另一个温暖的触感。
刘创富从孙含空手里抱过女生:“我来吧,小伙子还年轻,别干这些了。”说完,刘创富又转头看向孙含空,“去照顾你媳妇去吧。”
两人抬着女尸远去,张辉荣一个示意,黄仁研把窗户打开了。
再然后,一抛一甩,一起一落,眼前就没了女尸的样子。
孙含空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垂头丧气地走了回去。
连雨无声地叹了口气,忍着腹部的疼痛拍了孙含空一掌:“我头痛,给我揉。”
张辉荣又走回来搬第二具尸体。
尸体刚搬起来,从头到尾都沉默的李舜突然开了口:“等下。”
李舜站起身,捡起宋榛云用完就随手丢下的刀,在尸体身上划了几下,再用力一撕,一件衣服就成了几块长布条,虽然比纱布闷,但也比纱布干些,包扎起来效果能差不多。
刘创富皱眉看着李舜的动作,本来就走得痛苦连一件衣服也不给人留也太不尊重死者。他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出阻止的话。
算了,都在这了还想什么体面,也算做好事了。
李舜一件一件衣服撕着,不一会儿手上的布条就拿了一大堆。他也不多贪,拿了些自己用,剩下的就放地上了。
宋榛云等了好久就为了这一刻,李舜的自觉也让他省了不少功夫。把地上一大半的布条拿走后,宋榛云悄摸摸把刀也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尸体一具一具变少,胡笳缩在余满身边,心里有点闷,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里面有一个大妈昨天胡笳还帮她清理了下伤口,那个大妈怕吓到她,还好心地忍着难受一个劲地和胡笳聊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她的双胞胎,刚会说话,第一声就喊了“妈妈”,给她高兴地马上出门买了一个芭比娃娃和小卡车,结果在回家的半路就莫名其妙进了这个地方,挑了好久的玩具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胡笳还安慰她来着,结果今天早上就要亲眼看着大妈被扔下去。这么高的高度,一百多斤的人扔下去连个响都没有。
然而和胡笳的五味杂陈比下来,屋里的原住民就冷静多了。
他们只是看了眼就不再关注,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门口一下少了八个人,死亡的阴影压在每个人心头,时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和抽泣声更添了层压抑。
房间里灰蒙蒙的,窗外也是灰蒙蒙的。这种高度,明明应该视野开阔,可看出去时只有一片灰色的水雾,压得人喘不过气。
在这里呆久了时间的概念也变得不再重要,两群人就又这样干坐了几百分钟。
张辉荣把人扔完就待人扛着锄头下去了,可能是死了人没心情的原因,他们这次没人再跟下去。
刘创富本身就闲不住,更别说在这种环境里,简直到了比应激反应还让人恼火的程度。
他移到孙含空旁边:“感觉怎么样?”
孙含空憨憨一笑:“还好,我平时就一直有打拳强身健体,没什么太大反应。”
“哟,可以啊。”刘创富拍了下孙含空的肩,“现在打拳的人少了,能像你这样坚持下去的就更不多了。你不是说你是陈家拳传人,打得肯定很厉害吧。”
“哼。”连雨有些嫌弃,“传人,屁人。拳打得跟屎一样,要不是人家老师傅人好,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混。”
孙含空冲刘创富笑了笑,但没反驳。
刘创富说道:“弟妹,谦虚了啊。老师傅人好是一方面,他既然能成传人,肯定打拳还是有一套的。”
“有个屁。”连雨无情反驳,“打了十几年还不是打成那个死样子,从小就跟人家学拳,本来是让他强身健体,结果学都不上了也要去打拳,好工作没找到,现在天天给人搬货,那能挣几点钱?
“日子不好好过,整天就是拳拳拳,我妈之前都看不上他。人家老师傅是可怜他才收他,他倒好,人都不知道飘哪去了,结婚也要打个拳舞个狮,花都没有。”
“你小子有想法啊。”刘创富拍了下孙含空的头,“但是结婚就好好结,也要参考你媳妇的想法嘛。”
说完,刘创富又凑到孙含空耳边:“你现在想不想打拳?”
孙含空眼睛一亮。
刘创富一笑:“这房间挺大的,在这打呗,让叔看看你打得怎么样。”
孙含空有些不好意思地四处看了看:“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刘创富的声音突然大起来,“大家,别丧了,反正坐着也是坐着,让我们孙含空孙同志给我们表演一下打拳怎么样?”
第72章下面怎么了?
现场的氛围确实不适合持续太久,现在有了缓解气氛的机会,胡·专业打鸡血·笳说什么那也得抓住。
胡笳第一个附和,鼓着掌:“好!欢迎欢迎,热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