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我一起打卡,我以距离太远婉拒。他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浅浅品尝过後,“食野里”真不愧是杜时祺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餐厅。这里的牛排不能说不好吃,人也好,物也罢,最怕对比。当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往後就是将就,真会由内至外,从头到脚,嫌弃上。
叶轻舟在酝酿如何开口。我静默地吃着阿芙佳朵。不想打破尴尬而微妙的状态。
“泠然,你一进‘粤菜馆’就看到你,本想跟你打招呼,你居然跟裴先生有约,不好前去打扰。”
“裴先生是我学生的家长,他女儿刚从英国回来上学,想要了解情况。”
“哦哦,你误会我了。我是说,我的加入有点唐突。毕竟裴先生是锦华大酒店的老板。”
听到他最後一句话,我略惊讶。“你的脸皮一向厚。”
他心领神会笑了笑。“‘粤馆’生意一直很好,上座率翻台率不亚于‘食野里’。今天晚餐没营业,我还以为会是什麽事呢。”
“现在你知道是什麽事了。”我看着他笑。
他有点恍神,翘起一边嘴角。“锦华商场马上落成。我们打算再开一家。你和乘哥投资‘食野里’,怎麽样?”
“现在生意这麽好,很多人抢破头都投资不了吧。”
“乘哥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不晓得在哪条街混饭吃。我老子说提篮桥是看不上我这种脑子的人。”他把方乘说得太大恩大德。他父亲在政府任要职,母亲手握国际一线品牌独家代理权以及私立集团医院的股份。
他继续说,“按照当初我要他投资的数额,占股1。5%,签订合同,年底分红。”
他的提议让人心动。不过天下没有白掉下来的美味馅饼。人脉如此重要,以至于他们觑着一点缝隙就想尽一切办法钻进去。
我弄不清他现在是看上我学生家长手里的资源,还是惦记方乘曾经对他的那份久远的“恩情”。
“我要和方乘商量。如果他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泠然,你们俩谁做主,我不知你还不知?!你还没问他,怎麽晓得他不答应。”他笑。“他一回来,我们约‘食野里’。如果你答应,我晚点打电话给他。”
“我答不答应,你都会打电话给他。”我说。
他毫不在意地笑,“泠然不愧是解语花,难怪乘哥这麽中意你。”
“你现在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你是褒还是贬呢?!”
“你说呢。”
“哎,体制内呢,我呆了一段时间。受不了里面的迂腐气,隔着一百米我都要晕倒,变成林黛玉。我偏不受繁文缛节的鸟气。还是体制外灵活。只要有脑子,什麽程序都可以简化,直达目标。乘哥太乖了,一辈子听他父母,尤其是他姆妈。他18岁以前,调皮捣蛋,意气风发。我以为他会出来闯一片天呢,现在彻底体制化。见一次忍住喊他‘方局’的冲动。”
他看我不做评价,又说:“诶,我不该说乘哥坏话。”
我噗嗤一笑。“这也叫坏话嘛?”
“哎,言多必失啊。来,干一杯。我小抿一口,你喝了这杯。”
我跟他碰杯。
他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表情变了,说:“我出去接下电话。”
我说:“好。”
他走到餐厅观景台接电话。
我喝一口红酒,手机显示一条新信息:裴晗,1xxxxx···。
这是第二次看到这个号码,我看完删除信息。
过了10分钟,他才回来。看来是私人电话。如果是生意上的事,三言两语讲完,约时间面谈。
他坐下来,嘴巴表达无限歉意,实际毫无歉意。
我们又坐了10分钟。“这里的甜品还不错。我要挖走师傅。”
“你无时无刻不想着生意。”
“啊,是啊。体制内早出晚归,下班就是自由人。我们做生意的,24小时绞尽脑汁怎麽才能赚钱。半夜都要爬起来回甲方信息。”
“预祝你顺利开分店。”
“谢谢。预祝我们合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