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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色（第1页）

悦色

快到四月。天气善变，上午还是晴好，下午阴云密布下雨了，到了晚上，收回雨，暖风阵阵。一天，经历三个季节。

幸好不是教小学，我再三嘱咐带外套，班上的孩子也算懂事，听进去了。但还是有一两个中了倒春寒的招，患上流感。

为了预防传染，孩子戴着口罩到办公室坐着，静待家长接回家。我泡感冒冲剂加柴胡递给学生喝。都是学校发放的福利，挺管用的。

杜时祺显然被班上的孩子传染，流鼻涕咳嗽个不停。我递急支糖浆，她惨笑接过。看到手腕上戴着邱宁宁送的手链。

邱宁宁没来上班。她不是患流感，是特意请假。她教的班有人中招。

上楼的时候听到同事八卦。她们抱怨喋喋，说，哎，同人不同命，有些人快临産，学校说找不到代课老师，非要生娃娃前一周才批假；有人还没感冒，就批假3天，还要别的老师代课。

另一个老师说，算了吧。人家父母大伯叔叔哪里高就啊，校长书记看到她都笑眯眯。我们哪，拿着工资，乖乖上班吧。

那个老师说，我不是羡慕嘛。羡慕羡慕违法吗。

两个人笑做一团。

为邱宁宁代课的自然是杜时祺。

下午上完课回来，杜时祺趴在桌上小睡。一个电话吵醒她。她声音嘶哑，一句话说不上来就咳嗽。但是声音娇娇的，像是跟男朋友说话。

“好了，我知道了···嗯嗯···你去忙···别管我。你别来···好好···”挂了电话她说：“陈老师，你的糖浆和冲剂我喝完了，谢谢啊。”

我回头一瞧，她脸蛋红红的，说：“不客气，杜老师，你·····不会发烧了吧。”

“不知。待会还有一节课。”

“哦······要不你先回去，这节课我帮忙看着。”

“······”她目怔口呆，眼皮软趴趴的。“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

“我叫我妈来接我。”她喘出一口气。

“我送你去传达室。”

我扶着她。好家夥，身上跟着了火一样热乎乎的。

“你不怕我传染给你。”

我笑。“不怕。”

第二天她没有来。邱宁宁来了，进办公室，依然巧笑嫣然，温温和和与诸位老师打招呼，便拿着书本上课。不到10秒，那香味存在办公室，悠悠远远，熟悉又陌生。

马上是班会课。不成想，刚出办公室，银行那边打电话来，提醒关于提前还贷款的注意事项和提交的资料，需要屋主到场。如果屋主不到场，需要带些什麽证明资料······

我听着脑子犯了迷糊，要他再说一遍，我把书放在栏杆上，一手接电话，一手拿笔写字，怎耐笔无论怎样用力打不开，这时一支笔递上来。

我看了一眼，是赵健。心一慌，笔掉进一楼草丛。

我心里骂那支不争气的笔，冲他一笑，接过笔写下要点。写完，他已经去隔壁教室上课。

下课了，他看到我在走廊上，朝我点头。“陈老师。”

“赵主任。你的笔。谢谢你。”

他接过笔，笑笑没说话。

学生下课的时候就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大老虎，熙熙攘攘，你推我我推你，跑出来。我们被学生有意无意撞来撞去。

“我先回办公室。”

“好。”

他从我身旁经过，一股凛冽的清爽的刮胡水味，和文丰的略微不同。

邱宁宁从另一当头缓缓走来，与我对视一眼，嘴角一点点扬起来，眉含风情笑含柔情。我僵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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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银行跑了三趟，才把贷款提前还清。每次来回都要3个多小时。

银行不喜欢人提前还款，简单的流程，偏偏设置各种各样的陷进任你踩，各种各样复杂的话术迷惑你绊倒你。

我被搞的烦不胜烦，大吼一声，叫经理来办。副经理来，又是婆婆妈妈又臭又长的操作。我骂人的当口，想起来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就不叫事儿。

副经理下班，我上前堵住她，拉着她往前走，说请她吃一顿大餐，随她选。她拗不过我，假装我强人所难，脚步却不自主跟着我走。

吃饭期间，我一字不提在银行发生的事。吃完後，红包不动声色放进她的包里。红包上写着我的手机号码。结账後送她回去。

我还没回学校，她的电话就来了。这次和气许多，说话也精简，我一一记录。第二天赶到银行，办起事情来顺畅许多。没多久，批准了。我又发个小红包。

文丰主力前锋的篮球赛在周中，我作为班主任要看班，直属领导不批假。文丰的语气不无失望，不过听起来不怎麽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