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干净,有格调,装修精美,的确适合约会的地点。不似中餐厅。可是我酷爱中餐厅的热闹黏糊,人情味。
我笑道:“你饿了多吃点。我在飞机上吃了点,虽然难吃,填饱了肚子。”
他笑。
“盛城好玩吗?”
“待了四年,没什麽好玩不好玩,就是看家的感觉,没在的时候想念,在的时候嫌弃。”
他赞同地点头。“我还没去过盛城。有机会······”他看着我的眼,鼻梁,嘴,又看回我的眼,等着我接话。
“盛城酒吧文化盛行。不过我嫌太吵闹,也就20出头的人彻夜通宵玩闹,喝酒,唱歌,跳舞。”
他的失望溢于言表。“我大学跟同学去过一次酒吧,的确太吵。震地地板要开裂。”
“对对。你说那些人怎麽夜夜流连呢?”
“人各有异。”
“周末上课怎麽样?”
“还行,分了两个层次的班,比上周轻松一些。”
“高考结束,高三强化班,暑假有的忙了。”
他点点头。“嗯。”
一时无话。
倏忽间,一个首饰盒上了桌面。
他咳嗽一声。“中午休息,在商场逛了逛,看到觉得很适合你。”
“赵老师,我们······”
“你叫我赵老师,显得生分。叫赵健吧。”
“啊?!不行。”
“是礼物不行还是姓名不行?”
我脸发烫。“你负担家里,没必要买这麽贵重的礼物。我不怎麽戴······”
“打开看一下。你放心,我量力而行的。”他柔声道。“再说,你大老远地坐飞机带这麽多特産,回礼物是礼仪。”
“我·····”
他失笑道:“还是那句话······除非你心甘情愿接受我······”说完他拆开包装纸,示意我打开盒子。
一串精致的项链。链子玫瑰金,串了一个指甲大小绿色的四叶草。
新一周,见到我的同事学生领导,对我行了不大不小的注目礼。我礼貌微笑带过。
想到马上期末考试,暑假搞装修,备考,就越想快点离开。
我闭上眼,这一层走廊每一栋楼,每一张成人的嘴脸,我不会眷恋。
诺伊打电话来说,九月盛城三个区有一次正式的教招考试。教育局八月公布。我何其幸运,提早两个月获悉。
我表达最诚挚的感谢後,她问:“真舍得两位大帅哥?!”
“新时代女性,早不是男人的附庸。再说,他们谁愿意跟我回盛城,才在我考虑的范围。”
“人都往高处走,哪有低处流的道理。”
“······怎麽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男人不争取这等好事。”
她笑着骂我怪物一个,要做老姑婆。
老姑婆就老姑婆吧。除了孤单寂寞偶尔空虚点。结了婚的女人烦恼才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呢。
女人最可怕的不是变老,而是老了没钱傍身。
下班吃完饭,回去打开教招专用教材,上面的字越来越像蚂蚁,还带活动的···
诺伊说得对,上班了还能参加竞争激烈的考试并且上岸,真乃楷模也。
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位麻友来电。我拿了钱包和钥匙,匆匆赴约。
晚上12点回来,桌上手机亮闪,像栖息的萤火虫。
点开一看,方乘来了三次电话。夜风“呼呼”穿行而过,袖子像是被鼓风机吹地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