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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酒灌进安知愿的喉咙。
她强忍着咳嗽,原本苍白的脸憋得通红,却依旧执着往嘴里灌。
钟旭尧愣在原地,他只觉心不可抑地揪在了一起。
可他没有阻止,只动了动唇:“谢谢。”
谢谢……
安知愿苦笑,当年她拼命生下钟旭尧的孩子时,他也没说过‘谢谢’。
威士忌见了底,安知愿将空酒瓶放在桌子上。
胃和喉咙像是被火烧过,疼痛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恍若无感般喃喃道:“我从没想过,爱一个人还要留退路。”
钟旭尧呼吸一沉,将安知愿用力抱紧。
“知愿,你爱我,所以你拼命想要回来。可我爱岫云,我也会拼命想要她回来,我不能没有岫云,卓卓也不能没有妈妈。”
“如果这一次岫云能回来,我和卓卓都会感激你的。”
安知愿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子划过喉咙,紧接着就是致命的窒息感。
安知愿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晕死在钟旭尧怀里。
这一次,她做了个梦。
梦见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
他和钟旭尧长得一模一样,却比钟旭尧更黑更糙,浑身散发着一股坚毅和凌厉。
男人看着她说:“岫云,我要去前线了,这一去生死难料,你别等我了。”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我只守着你。”
岫云?
安知愿恍惚低下头,一眼就看见自己胸前写着‘沈岫云’的校牌。
梦境渐渐扭曲。
安知愿缓缓睁开眼,又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耳边很快传来钟旭尧关切:“知愿,你醒了?”
安知愿眸光一扇,转动僵硬的脖颈,看着面前神色紧张的钟旭尧。
他的脸和梦中的男人渐渐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