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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临川公主(第1页)

贞观十七年暮春,长安太极宫西侧的临川苑里,石榴红的嫁服铺在描金妆台上,绣着的缠枝凤纹在暖阳下泛着光,却没半点喜气。临川公主坐在妆台前,年方十六,眉眼清秀如春日新柳,肌肤白皙,鬓边仅簪着枚素银钗——她是韦贵妃韦珪之女,虽为庶出,却自幼得太宗疼惜,手腕上那只羊脂玉镯,便是太宗亲赐,此刻她指尖反复摩挲着玉镯,眼底藏着化不开的不舍。

贴身侍女锦书年十五,穿浅绿布裙,梳着双丫髻,正小心翼翼地给临川绾,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公主,驸马爷在门外候着呢,韦贵妃娘娘也来了,说要送您到宫门。”

临川抬眼,望着青铜镜里的自己——凤冠虽重,却压不住眼底的涩意。她轻轻点头:“知道了,你再帮我理理嫁服的裙摆,别让它皱了。”话音刚落,韦贵妃便走了进来,年近四十,身着墨绿绣竹宫装,雍容端庄,眼角却藏着几分红:“阿临,嫁过去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道务是个踏实人,不会委屈你。”

临川起身,扑进韦贵妃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娘,我不想走,我想留在长安,留在您和父皇身边。”韦贵妃轻轻拍着她的背,强忍着泪:“傻孩子,公主总要出嫁的,道务虽家世寻常,却有担当,你跟着他,日子会安稳的。往后想娘了,就写信回来,娘会让人给你送些你爱吃的蜜饯。”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驸马周道务。他年十八,身着青布襕衫,腰束素带,未穿华丽服饰——并非不愿,而是实在无此家境。周道务的父亲早逝,家道中落,全靠他自幼苦读习武,才谋得一个正七品的校书郎职位,论家世,在所有尚庶出公主的驸马里,堪称垫底。此刻他站在门外,语气恭敬却温和:“公主,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临川擦了擦泪,跟着韦贵妃走出临川苑。太宗虽未亲自送行,却让人送来了一匣珠宝,还有一封手书,写着“好好生活,常念长安”。临川握着那封手书,指尖颤,直到坐上嫁车,看着长安的城门渐渐远去,才忍不住落泪——她自小在长安长大,苑里的海棠、宫墙下的银杏,还有父皇带她打猎的御花园,往后都只能在梦里见了。

周道务坐在嫁车旁的马上,见车帘微动,知道临川在哭,便放缓语,轻声说:“公主,委屈你了。此次赴任的地方在襄州,虽远,却也清静,我已让人把住处收拾好了,虽不如临川苑华丽,却也暖和,你爱吃的樱桃,我让人在院里种了两棵,明年就能结果。”

临川掀开车帘一角,见周道务面容俊朗,眼神沉稳,没有半点因“娶了公主”而显露的浮躁,心里的委屈稍稍散了些,轻轻点头:“我不委屈,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好好当差,我好好打理家事。”锦书在一旁,见两人相安,也悄悄松了口气——她原本还担心,公主贵为贵妃之女,驸马家世普通,会有矛盾,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驿路春深:车尘赴襄州,小院寄温情

嫁车驶出长安百里后,天忽然阴了下来,没过半刻,细密的春雨便落了下来,打在车帘上“淅淅沥沥”,把原本就沉闷的氛围,又添了几分湿凉。锦书连忙把车帘拢得更紧些,从行囊里翻出件厚些的素色披风,盖在临川腿上:“公主,春雨凉,您别冻着了,这一路怕是要走三日才能到襄州,咱们先歇会儿,奴婢给您备了些杏仁酥,您垫垫肚子。”

临川接过杏仁酥,却没什么胃口,只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甜味没尝出来,倒先品出了几分涩——这杏仁酥是长安尚食局做的,是她从前爱吃的,可此刻在颠簸的嫁车里,伴着窗外的雨声,竟没了往日的滋味。她又摸了摸手腕上的羊脂玉镯,玉面沾了点凉意,像极了刚才在长安城门告别时,韦贵妃的手。

“公主,前面路段泥多,车马要慢些,您扶好车壁,别晃着。”车外传来周道务的声音,温和又沉稳,紧接着,便听见车轮碾过泥地的“咯吱”声,还有阿福(周道务的贴身仆役,路上特意赶来随行)的吆喝声,“驸马爷,这边泥深,咱们往左边绕绕!”

临川忍不住掀开车帘一角,雨丝立刻飘了进来,落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她看见周道务已从马上下来,青布襕衫的下摆沾了不少泥水,却丝毫不在意,正弯腰查看车轮,时不时伸手推一把,额前的碎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却依旧神色专注。见她掀帘,周道务抬头,连忙笑道:“公主别掀帘,雨丝凉,仔细淋着。前面不远就有驿馆,咱们到了驿馆就歇脚,让驿卒把车马打理干净,您也能好好歇歇。”

临川连忙点头,把帘儿放下,心里那点因“家世差距”而起的不安,竟悄悄散了些——他虽无显赫家世,却肯放下驸马的体面,为了她安稳赶路,亲自推车避泥,这份实在,比那些华而不实的奉承,更让人心安。

等赶到驿馆时,天已擦黑,驿馆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驿卒端来热水,还生了炭盆。锦书忙着给临川擦手、换衣裳,周道务则去安顿车马,回来时,身上的泥水已擦干净,却依旧没换件新衣裳——行囊里本就没带几件华服,大多是寻常布衫。他坐在炭盆旁,看着临川捧着热汤暖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委屈你了,第一晚就住这样的驿馆,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让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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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委屈。”临川摇摇头,把手里的热汤递给他一碗,“路上本就辛苦,哪用得着讲究这些?你刚才推车,肯定累了,快喝点热汤暖暖。”周道务接过汤,心里暖融融的,两人就着炭盆,就着几碟简单的小菜吃饭,窗外的雨声依旧,却没了刚才的湿凉,反倒多了几分烟火气。

这一路走了整整三日,第四日清晨,终于远远望见了襄州的城门。城门不似长安那般巍峨,却也规整,城门口的市集里,卖菜的、挑担的、吆喝着卖早点的,人声鼎沸,满是鲜活的烟火气。锦书凑到车帘旁,笑着说:“公主,您看,襄州好热闹,比长安多了些烟火气呢!”

临川也笑了,这是她离开长安后,第一次真心笑出来。嫁车驶入城中,没走多久,便停在了一处小院前——院门是木做的,刷着浅棕色的漆,院门口种着两株刚栽下的樱桃树,枝干还细细的,用木架支着,显然是刚种不久。周道务扶着临川下车,指着小院笑道:“这就是咱们在襄州的家,前几日我让人来收拾的,院里的樱桃树,是特意托人从长安买来的苗,虽小,好好养着,明年就能开花,后年说不定就能结樱桃了。”

刚进门,就见一位穿着青布围裙的老妇人迎了出来,年约五十,头梳得整齐,脸上带着亲切的笑:“见过公主,见过驸马爷,老身是隔壁的张婶,前几日驸马爷托老身帮着收拾院子,老身也没做什么,就是扫了扫屋,晒了晒被褥。”

“多谢张婶费心了。”周道务拱手道谢,临川也笑着点头:“劳烦张婶了,往后邻里之间,还要多麻烦您。”

小院虽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正屋有三间,左间是卧室,铺着厚厚的棉褥,窗台上摆着一盆刚冒芽的兰草;中间是堂屋,摆着一张紫檀木桌,四把木椅,虽不华丽,却结实;右间是书房,周道务已把自己的书箱摆好,里面整齐地放着他苦读多年的典籍。院子东侧还有个小厨房,西侧则辟了块小地,张婶说:“公主若是没事,往后可以在这里种些菜,新鲜,吃着也放心。”

接下来的几日,临川便忙着收拾新家。锦书跟着张婶学做襄州的吃食,比如樱桃糕、绿豆酥,张婶手把手教,锦书学得快,没过两日,就做出了像样的樱桃糕,临川尝了一口,虽不如长安尚食局的精致,却多了几分家常的甜。临川自己也没闲着,试着缝补周道务的青布襕衫——从前在长安,她是公主,从不用做这些活计,如今拿着针线,手指被扎了好几下,却依旧不肯放弃,最后总算把磨破的袖口缝补好,虽针脚不算细密,却看得周道务满心欢喜,当即就穿在身上,逢人便说:“这是公主给我缝的。”

周道务每日天不亮就去襄州府衙当差,校书郎的差事虽不繁重,却要整理大量典籍,常常到日暮才归。每次回来,他总不忘给临川带点小东西——有时是市集上买的糖人,有时是江边捡的好看石子,有时是张婶家刚摘的青菜,虽不值钱,却满是心意。

有一日,周道务回来时,手里捧着个小纸包,递给临川:“公主,你看,我今日路过市集,见有卖长安蜜饯的,就给你买了点,是你爱吃的杏干,你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

临川打开纸包,熟悉的甜香立刻飘了出来,她拿起一颗放在嘴里,眼泪却忽然掉了下来——这杏干的味道,和韦贵妃从前给她的,几乎一模一样。锦书连忙递过帕子,周道务也慌了,以为是味道不对:“是不是不好吃?若是不好吃,我明日再去别的地方找。”

“不是,很好吃。”临川擦了擦泪,笑着说,“就是……想起娘了,从前在长安,娘总给我买这样的杏干。”

周道务这才明白,他轻轻握住临川的手,轻声说:“等过几日,咱们给岳母写封信,把襄州的事都告诉她,说你在这里很好,我把你照顾得很好,再把这杏干寄回去一点,让岳母也尝尝。”

临川点头,靠在周道务身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的思念依旧——思念长安的母亲,思念父皇的手书,思念临川苑的海棠。可此刻,身边有温暖的怀抱,桌上有温热的饭菜,院里有刚栽下的樱桃树,还有贴心的锦书、亲切的张婶,这份安稳的家常,让那份思念里,少了几分无奈,多了几分盼头——盼着明年樱桃树开花,盼着给母亲寄去襄州的杏干,盼着日子能这样,慢慢的、稳稳的,一直过下去。

寒夜话旧:故邸遗风,宫苑旧缘

襄州入秋的夜,风里已带了凉意,小院的炭盆燃着银丝炭,火苗轻轻跳着,映得堂屋暖融融的。临川正坐在灯下,给周道务缝补巡查时磨破的护腕,锦书在一旁剥着新收的栗子,阿福则蹲在炭盆边,翻着架上的红薯,屋里满是栗子的甜香与红薯的焦香。

周道务从书房回来,手里捧着一本旧典籍,见临川指尖被针扎得泛红,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怎么又扎着了?护腕我让阿福拿去驿馆缝就好,你别累着。”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点药膏,轻轻涂在她指尖的小伤口上,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疼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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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笑着摇头:“不碍事,缝得多了就熟练了。你今日在书房看什么,这么晚才出来?”

周道务把典籍放在桌上,封面已有些泛黄,上面写着“兵略辑要”四个字,字迹苍劲:“是父亲留下的典籍,小时候在宫中,父皇(太宗)常让我跟着几位先生读这本书,今日翻出来,倒想起不少旧事。”

“父亲?”临川愣了愣,之前周道务只说父亲早逝、家道中落,却从未细说父亲的身份,她忍不住追问,“你父亲……从前是做什么的?”

锦书和阿福也停下了手里的活,阿福跟着周道务长大,虽知道些旧事,却也不敢随意插话,只悄悄抬头看着周道务。

周道务沉默了片刻,伸手从书箱底层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枚铜质虎符碎片,还有一块褪色的青布令牌,令牌上刻着“周”字,边缘已有些磨损。他拿起虎符碎片,指尖轻轻摩挲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敬重:“我父亲,是前左屯卫大将军周绍范,当年曾随父皇征战四方,平定过江淮之乱,后来积劳成疾,在我五岁那年就过世了。”

“左屯卫大将军?”临川惊讶地睁大眼睛,她虽在宫中长大,却也听过周绍范的名号——那是太宗麾下的得力战将,深受信任,没想到周道务竟是他的儿子。她想起之前以为周道务“家世垫底”,心里竟有些愧疚,“那你……为何之前从未提及?我还以为……”

“以为我家世寻常,甚至寒微,是吗?”周道务笑了笑,语气平和,“父亲过世后,家道确实中落,母亲也在我七岁那年走了,父皇念及父亲的功劳,又怜我孤苦,便把我接到宫中养着,直到我十六岁才出宫谋差。这些年,我从不想提父亲的名号——一来,是不想借着父亲的功绩讨好处,想凭自己的本事立足;二来,也怕旁人说我‘仗着先父余荫’,反倒辱没了父亲的名声。”

临川看着他,心里满是动容——他并非家世垫底,反倒是将门之后,却甘愿放下这份荣光,从正七品校书郎做起,踏实做事,不慕虚荣,这份心性,比那些倚仗家世、张扬跋扈的勋贵子弟,强了百倍。她轻轻握住周道务的手,语气里满是理解:“我懂了,你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想靠旁人,只想靠自己。你父亲若是知道,定会为你骄傲的。”

阿福这时才敢插话,眼里满是敬佩:“公主,您不知道,驸马爷在宫中时,就格外踏实。那时候我跟着驸马爷,见他每日天不亮就去演武场练剑,午时跟着先生读书,从不偷懒。有一次,御花园的梅树倒了,砸到了小太监,驸马爷还亲自去扶,一点架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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