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点头,换上短褂,果然遮住了腰后的短尾,小臂的鳞片藏在袖里,不仔细看,和寻常人没两样。他摸了摸袖口的暗袋,确认磁石针还在,心里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问道:“周掌柜,那狼纹的突厥客商,还在西市吗?”
“没走,刚才我去后厨时,见他在隔壁胡商的铺子里,好像在等什么人。”周掌柜坐在小床沿,压低声音,“李统领让我给你带话,说你不用急着回双玉当,先在暗阁养着,等毒性稳了,接着查那客商——你现在半人半妖,夜里能看清东西,嗅觉也比以前灵,说不定能摸清他藏异果的地方。”
陈默抬手,看着指腹边缘的淡青鳞纹,心里虽有些介意这半人半妖的模样,却很快定了神——比起能不能变回全人,更重要的是查完线索,揪出长孙无忌与突厥的勾结。他攥了攥拳,指尖的鳞纹泛了点光,声音带着点嘶音,却依旧坚定:“我知道了,等夜里,我就去盯那客商,定要找到他藏异果的地方,还有异果解药的下落。”
周掌柜见他没被模样影响,放心地点了点头,又递给他一块胡饼:“先吃点东西,补充力气,夜里我帮你望风,你小心点,要是遇着危险,就往暗阁跑,我给你留着门。”
陈默接过胡饼,咬了一口,熟悉的芝麻香在嘴里散开,比之前变蜥蜴时尝到的腥气舒服多了。他靠在暗阁的墙上,摸了摸腰后的短尾,又摸了摸袖口的磁石针——半人半妖又如何?只要还能查案,还能护着长安的安稳,这模样,他能忍。
夜色渐深,西市的店铺渐渐关了门,只有醉仙楼后厨的暗阁里,还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陈默换好周掌柜给的深色短褂,将小臂的鳞片藏得严严实实,腰后的短尾贴在身上,悄悄推开暗阁的门——他的眼睛在夜里亮着淡淡的青光,能看清后厨外每一道影子,嗅觉也变得灵敏,能闻到远处胡商铺子里,飘来的、与那“胡地异果”相似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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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的阴谋还没破,突厥的异果还在流转,他的查案之路,还得接着走——哪怕是半人半妖的模样,也绝不会停下。
胡铺夜探:鳞爪助踪,暗寻解药
陈默贴着后厨的墙根往外挪,腰后的短尾紧紧贴在衣料上,生怕扫到墙角的杂物出声响。夜里的西市静得只剩虫鸣,他的眼睛却亮着淡淡的青光,能看清百米外胡商铺子门楣上的裂纹,嗅觉更是灵敏得惊人——除了巷角污水的馊味、远处酒肆的酒香,还清晰捕捉到一股熟悉的腥气,和那“胡地异果”的味道一模一样,正从隔壁“胡记香料铺”里飘出来。
那正是白日里突厥客商去过的铺子。陈默压低身子,像猫一样窜过巷口,躲在香料铺对面的断墙后,指尖摸向袖口暗袋——磁石针还在,他轻轻将针取出,贴在断墙上,对准香料铺的门,准备记录里面的动静。
铺子里传来压低的对话声,带着突厥口音,透过磁石针清晰传进陈默耳中:“那青鳞异怪没被打死?周掌柜取火钳时,我见他往柴堆塞了东西,莫不是有人帮那怪物?”
“管他死没死!长孙大人只让咱们把剩下的异果藏好,明日一早用马车运去感业寺,和那食人婆罗花放在一起——异果的解药在婆罗花的花芯里,只有用花芯汁混着玄镜司的镇鳞散,才能解异果的毒,可谁能去摘那吃人的花?”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解药在食人婆罗花的花芯里!他攥紧爪子(指尖的尖甲已能收放,此刻为了隐蔽,只留了半寸),正想再听,铺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要出来查看。
他立刻缩到断墙后,屏住呼吸。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正是白日里的突厥客商,腰间还挂着那半块狼纹玉佩,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往巷口扫了一圈。陈默的心脏狂跳,生怕被现,却见客商扫到断墙时,突然皱了皱眉——他的嗅觉虽不如陈默,却也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鳞腥味,刚要上前查看,对面突然传来周掌柜的咳嗽声,还夹杂着“伙计,快把后厨的柴搬进来,夜里要着凉”的喊声。
客商被喊声吸引,转头往醉仙楼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再深究,转身回了香料铺,把门牢牢锁上。陈默松了口气,知道是周掌柜在帮他打掩护,连忙绕到香料铺的后窗——窗纸破了个洞,他凑过去,借着夜视的能力,看清铺子里的情形:墙角堆着十几个黑布囊,囊口露着青紫色的异果,旁边还放着一盏油灯,两名突厥人正坐在桌前擦拭弩箭,箭尾依旧刻着狼纹。
他正想记录下布囊的数量,脚下突然踩空,一块碎石滚到了墙角,出“咔嗒”一声。铺子里的突厥人立刻警觉,拔刀就往窗边来:“谁在外面?”
陈默知道藏不住了,转身就往断墙后跑。突厥人追了出来,举着刀劈向他的后背——陈默下意识侧身,后背的衣料被刀划开,露出几片青鳞,刀砍在鳞上,出“当”的一声脆响,鳞片没破,却震得他后背麻。
“青鳞异怪!果然是你!”突厥人怒吼一声,另一人也追了上来,举着弩箭对准陈默的胸口。陈默看着弩箭的寒光,突然想起自己的短尾,猛地转身,尾巴一甩,缠住了突厥人的脚踝——那人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弩箭射偏,钉在了断墙上。
趁这间隙,陈默扑上前,指尖的尖甲划破了另一突厥人的手腕,鲜血立刻流了出来。他没下死手,只想逼问更多线索:“感业寺的食人婆罗花,明日要运多少异果过去?除了你们,还有谁在帮长孙无忌?”
突厥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不肯开口,反而伸手去摸腰间的短刀。就在这时,周掌柜带着两名醉仙楼的伙计(都是玄镜司的暗线)跑了过来,手里举着木棍,大喊:“小陈,我们来帮你!”
两名突厥人见对方人多,知道讨不到好处,爬起来就往香料铺跑,关门时还不忘把桌上的黑布囊往怀里塞。陈默想追,却被周掌柜拉住:“别追!他们手里有弩箭,而且明日要运异果去感业寺,咱们正好顺着这条线,去感业寺摘婆罗花芯,给你找解药!”
陈默停下脚步,摸了摸后背的鳞片,又摸了摸腰后的短尾——刚才刀砍在鳞上没受伤,这半妖的模样,竟也成了防身的本事。他捡起地上的磁石针,确认里面录下了“解药在婆罗花芯”的对话,才跟着周掌柜往醉仙楼走。
回到后厨暗阁,周掌柜帮陈默检查后背的伤口——鳞片没破,只是下面的皮肉被震得红。周掌柜叹了口气:“还好有这些鳞片护着,不然你今日就得挨一刀。明日我帮你混在运香料的马车里,一起去感业寺,你负责找食人婆罗花的花芯,我帮你望风,咱们拿到解药,你就能变回全人了。”
陈默看着自己小臂上的青鳞,指尖轻轻摩挲着——从全人到蜥蜴,再到如今的半人半妖,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可听到“能变回全人”时,心里却没有太多狂喜,只想着:拿到解药是一方面,更要截下那些异果,不能让长孙无忌再用这东西害人,还要把感业寺的食人花也烧了,绝了突厥人的藏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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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磁石针藏回暗袋,又把袖中的镇鳞散摸出来——只剩小半包了。“明日去感业寺,得小心些。”陈默的声音还有点细碎的嘶音,却比夜里初变时清晰多了,“那食人婆罗花吃了玄镜司的同伴,摘花芯时,我去引开它的注意,你们趁机摘。”
周掌柜点头,又递给他一块干粮:“夜里先歇会儿,养足力气。不管你是半人还是半妖,咱们都是为了查长孙无忌的阴谋,没人会嫌你怪。”
陈默接过干粮,靠在暗阁的小床上,腰后的短尾轻轻晃了晃,眼睛里的青光渐渐淡了些。窗外的月色透过暗阁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小臂的青鳞上,泛着淡淡的光。他摸了摸暗袋里的磁石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日感业寺之行,既要拿到解药,更要断了长孙无忌与突厥勾结的这条线,哪怕靠这半鳞半爪,也绝不会输。
月夜感业:暗探藏踪,箭刻狼纹
永徽元年秋夜,感业寺的月色薄得像一层霜,洒在青石板路上,连禅房的木窗棂都染了几分冷意。陈默身着灰布杂役服,腰间束着粗麻绳,手里提着半桶泔水,看似在清理寺内杂物,眼底却藏着玄镜司特有的锐利——他奉李崇密令潜入感业寺,明面上是查“先帝才人武氏旧案”,实则要暗中监视当今陛下李治,留意他与感业寺旧人的往来。
此前他已在寺里待了三日,白日里翻查寺中留存的旧档,故意对着“武氏剃度文书”反复琢磨,引得寺中老僧以为他真是来查案的官差,倒也少了几分提防。此刻夜色渐深,僧人们早已归禅房歇息,陈默提着空桶,脚步轻得像猫,绕开巡逻的小沙弥,往寺西的偏僻禅房去——那是武如意的住处,也是这几日他重点留意的地方。
刚走到老槐树下,就见武如意禅房的烛火还亮着,窗纸上映着两道相拥的身影,其中一道身着便服,身形挺拔,陈默一眼就认出是李治——陛下果然又私自来了感业寺!他立刻矮下身,藏在老槐树粗壮的树干后,右手悄悄探入袖中,摸出一枚玄镜司特制的磁石针——针身细如丝,尾端缠着极细的铜丝,贴在木墙上,便能将屋内的对话清晰记录在针身的磁纹里,比寻常纸笔更隐蔽,也不怕被人搜出。
陈默屏住呼吸,将磁石针轻轻贴在禅房的木窗下,屋内的对话立刻透过针身传了过来,带着几分压抑的温情与决绝:“如意,朕今日在政事堂又被国舅逼了,他非要立陈王为太子,朕连半分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是李治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随后便是武如意的哽咽声,软而坚定:“陛下莫急,臣妾能等。待陛下稳住朝堂,接臣妾回宫,臣妾定帮陛下想办法,绝不让国舅再这般掣肘。”
“朕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李治的声音沉了些,“再过几日,朕便找借口调些禁军来寺外值守,既护你安全,也能找机会接你出去——陈王那边,朕也绝不会让他轻易坐稳太子之位。”
陈默指尖微顿,磁石针已将这些话尽数记录。他正想收回针,屋内的烛火突然晃了晃,似乎有人要出来,连忙收回手,将磁石针藏进袖中贴身的暗袋里,转身装作清理槐树根的杂物,余光却盯着禅房的门。
片刻后,李治身着便服,带着两名侍卫悄悄从禅房出来,脚步匆匆往寺门去,武如意送到门口,只站了一瞬便退回禅房,烛火很快就灭了。陈默待李治的身影消失在寺门外,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决定即刻将磁石针送回玄镜司,把今日的现禀报李崇。
出了感业寺,驿道上静得只剩虫鸣,月色洒在道旁的荒草上,影影绰绰。陈默加快脚步,右手始终按在袖中——那里藏着淬了狼毒的短刀,玄镜司执行任务,从不离防身之物。
突然,两道黑影从道旁的荒草里窜出,蒙面黑衣,手里握着弩箭,箭头泛着冷光,对准陈默的胸口就射!“小心!”陈默下意识侧身,弩箭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起一阵冷风,颈间立刻划开一道血痕,温热的血顺着衣领往下流。
他抬手摸了摸颈间的伤口,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短刀已握在手中。两名黑衣人见一箭未中,再次拉满弩弓,陈默却注意到,第二支弩箭的箭尾,刻着一个极小的狼纹——那是陈王忠的标识!陈王忠母微势弱,平日里看似怯懦,竟暗中养了刺客?
“你们是陈王的人?”陈默喝问一声,趁黑衣人愣神的间隙,快步上前,短刀横扫,劈向左侧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吃痛,弩弓“哐当”掉在地上,右侧的黑衣人见状,挥着刀扑过来,陈默侧身躲开,刀背狠狠砸在他的后颈,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左侧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往荒草里跑,陈默追了两步,见对方跑得极快,又怕袖中的磁石针出事,便停了下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弩箭,指尖摩挲着箭尾的狼纹,心里满是凝重——陈王忠背后定有人撑腰,不然以他的势力,根本养不起突厥刺客(方才黑衣人出刀的手法,带着突厥部族的狠厉,绝非中原寻常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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