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目光依然凝视着窗外。就在方才毒镖射入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对面屋顶上一闪而过的黑影。
不止一个人。沈砚沉声道,凌素素方才离去,不过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陈默已经跃至窗边,然而夜色茫茫,方才射毒镖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他仔细检查窗棂,在积雪中现了一个极浅的脚印——比常人的脚印要小上许多,却深陷雪中,显见来人内力深厚。
好厉害的轻功。陈默皱眉,能在玄镜司的重重守卫下来去自如
苏凝已经走到梁柱前,小心翼翼地用银镊取下其中一枚毒镖。她将镖尖凑近鼻尖轻嗅,脸色骤变:这毒与青铜瓶中的毒液同出一源,但毒性更烈。
她取出随身的羊皮卷,将毒镖小心包裹:需要立即带回查验。这毒若是通过镖上的血槽扩散,见血封喉不过瞬息之间。
秦玉瑶忽然指向毒镖的尾翼:你们看,这镖尾的造型
众人凝神细看,这才现毒镖的尾翼并非寻常的羽翼形状,而是雕刻成细密的齿轮状,每一片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
这是西域机关术。秦玉瑶声音微颤,鬼面教中,竟有人精通此道?
沈砚缓步走到窗前,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雪花依旧纷飞,但此刻的宁静之下,却暗藏着无数杀机。
传我命令。沈砚的声音在雪夜中格外清晰,即日起,玄镜司全员戒备。另请工部派人协助,彻查长安城内所有可能与西域机关术有关的线索。
他转身看向那三枚深深嵌入梁柱的毒镖,眼神锐利如刀:
看来鬼面教在长安的布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远。
夜色渐深,玄镜司内却灯火通明。
苏凝将毒镖置于特制的琉璃盏中,只见镖身幽蓝的色泽在烛光下竟开始变幻,隐隐浮现出细密的纹理。她取出一根银针,轻轻触碰镖尖,银针瞬间蒙上一层灰翳。
“此毒名为千机变。”苏凝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是用七种西域奇毒反复淬炼而成,遇血则变,中者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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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可能追查来源?”
“难。”苏凝摇头,“这毒需以特殊手法淬炼,非寻常毒师可为。不过”她忽然顿了顿,将琉璃盏举起细看,“这镖尾的机关,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玄镜司侍卫匆匆而入,手中捧着一卷羊皮纸。
“大人,在西市胡商遗留的货物中现了这个。”
沈砚展开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绘制着一幅奇特的地图,标注着长安城内的几处地点,其中一处赫然就是他们此刻所在的玄镜司。地图边缘,画着一个狰狞的鬼面图腾,与毒镖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秦玉瑶凑近细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这地图所用的颜料是西域特制的血朱砂,遇热则显。”
她取过一盏烛台,在羊皮纸下方缓缓移动。随着温度升高,地图上逐渐显现出更多细节——数条蜿蜒的线条从西市延伸而出,如同蛛网般遍布长安。
“看来,我们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陈默沉声道。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鸦鸣。沈砚猛地推开窗,只见漫天飞雪中,无数黑影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玄镜司团团围住。
那些黑影皆是一身黑衣,面上戴着狰狞的鬼面具,在雪夜中如同索命的幽魂。为一人缓缓抬起手,露出一枚幽蓝色的毒镖。
“交出圣物,否则”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今夜,玄镜司将片瓦不留。”
沈砚目光冷峻,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在烛光下泛着寒光,与窗外纷飞的雪花交相辉映。
“那就要看诸位,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沈砚话音未落,窗外异变陡生。
那些黑衣人同时扬手,无数幽蓝毒镖如暴雨般射向玄镜司。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空中忽然飘起片片粉白的花瓣,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格外诡异。
“三月桃花,怎会在此刻盛开?”秦玉瑶失声惊呼。
只见那些花瓣看似轻柔,却在触及毒镖的瞬间出金石相击之声。每一片花瓣都精准地击落一枚毒镖,幽蓝的镖身与粉嫩的花瓣相撞,竟迸出点点火星。
苏凝瞳孔微缩:“这不是真花,是暗器!”
随着她的话音,一道窈窕身影自远处屋檐飘然而至。来人一袭粉白衣裙,裙摆绣着繁复的桃枝纹样,面上罩着轻纱,只露出一双含情美目。她足尖轻点,所过之处花瓣纷扬,当真应了那句“落花时节又逢君”。
“凌波一脉,花间使——桃夭。”女子声音柔媚,手中却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把花瓣,将逼近窗口的几个黑衣人击退。
沈砚眸光一闪:“凌波一脉也要插手此事?”
桃夭轻笑,袖中飞出的花瓣在空中组成一个奇特的图案:“凌素素那个叛徒,偷走我派至宝投靠鬼面教,今日特来清理门户。”
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凌素素的冷笑:“师姐还是这般爱说笑。”但见白衣翩跹,凌素素去而复返,罗袜上的金线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两人一在屋顶,一在庭院,目光交汇间杀气四溢。
就在这时,异香袭来。桃夭挥出的花瓣忽然变了颜色,从粉白转为暗紫,所过之处连积雪都开始消融。
“不好,花瓣上有毒!”苏凝急呼,迅取出解毒丹分给众人。
凌素素娇笑:“师姐的落花劫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她足尖轻点,身形如烟般散开,竟在片片毒花瓣中穿梭自如,“师妹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欺负的小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