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大站在一旁,紧紧盯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松懈。
他不知道秦萧与那个男人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武功高强,且颇具谋略,不然也不可能将那个宅子里的人杀得悄无声息。
他和秦萧刚来到这个宅子的时候,里面还热闹非凡,七八个男人围坐在篝火旁,有说有笑,手中拿着酒壶对饮,看上去极为恣意。
“你们说,如果咱们这次把差事办好了,上头会不会让我们回去。”一人轻声问,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
“回去?去哪?去那山沟里看守着人挖矿?还是能回老家去?”另一人立刻反问,语气中满是嘲讽。
“你在说什么胡话?咱们已经是个死人了,怎么回去?要是回去了,可不得把老娘吓死。”第三人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
“我看现在就挺好,在这市井里,活着才有个人样。”第四人缓缓说道,目光扫视着院子的周围。
“才来这里待上几天,就开始做上美梦了?也不想想咱们背了多少条人命,老天爷会放过我们?咱们能活一天就是赚到了。”
第五人悲观地说道,那语气中满是绝望与无奈。
之后,他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酒水肆意地从嘴角流出,他的眼神空洞,望着黑夜,似乎在回忆着曾经的过往。
那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你们能不能别说些丧气话!这样活着总比死在战场上好。”第六人有些恼怒地说道。
“好什么好,我情愿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也胜过在这里苟活。”第七人激烈反驳,满脸的不甘。
“你是不是喝醉了,赶紧给我小点声,能活着谁想死!”第一人急忙捂住第七人的嘴,神色紧张。
“可是我们现在活着生不如死,看着我亲大哥被抓去当矿工,我心里苦呀!”
第七人喝了一口闷酒,悲愤交加,把酒坛狠狠地摔了出去。
“你可别像四营那帮人一样犯糊涂事,既然咱们走上这条不归路了,就把自己当个死人,什么大哥兄弟亲人的,统统没有,咱们就是天煞孤星。”第六人拉住第七人,苦口婆心地劝导着。
“你们知道四营那帮人最后怎么样了?”第五人睁着恐惧的眼睛,声音颤抖着问道。
“不就是都送去当药人了吗?你怎么怕成这个样子?”第三人满脸不屑,很瞧不上第五人的言行。
“哥,啥是药人?”第四人转头问旁边的第二人,眼神中充满好奇。
“小孩子家家的,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知道得多了,小心没命。”第二人喝了一口闷酒,神色凝重,并不回答。
……………
王老大听了他们的闲谈,心中渐渐有了数。
这帮人显然不是从徐州来的,而是从永州来的,只因他们提到了挖矿之事。
当初,他与师傅等人正是在永州遭遇了那些从矿山上逃出来却被一群官兵残忍屠杀的人。
而他在徐州的时候,也曾听闻那帮坏人提及挖矿之事,如今看来,从徐州抓去的壮劳力都被送到永州去挖矿了。
方才他们还提到了“药人”一事,如此一来,事情便说得通了。
永州有人在潜心研究一种奇特的药物,人吃了之后能够突然增加武力值。
如此一来,便能够解释徐州那些刀枪不入的怪人们,吃的药丸子是从何处得来的了。
“今天的风可真大呀!这长条旗都完全展开了。”第四个人仰头望向夜空,感慨着风的强劲。
“在我老家,我阿娘会准备红色的长条布旗,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地看到它的颜色。
我娘说,红色的长条旗看着就喜庆。
现在荆州那里正在大战,也不知道我阿爹、阿娘、阿兄和阿姐他们怎么样了?”
第五个人也将目光投向夜空,说着说着,泪水便夺眶而出,哭了起来。
“呜呜”的哭声,由低到高,由少到多,此起彼伏,逐渐有人加入其中,悲伤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命呀!”
第六个人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狠狠地蹬了一下旁边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