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弦帮他把双脚全部上好药,又发现他的手腕上也有伤,周身气压明显低沉下来。
林深时连忙说道:“殷总,您放心,现在是冬天,衣袖可以盖住,不会耽误後续工作。”
殷云弦沉默不语,又把药膏涂抹在双手手腕,最後收起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早点休息,明天李妈会把三餐送上来,你不用下楼。”
李妈是别墅里的保姆,林深时以前来的时候见过。
殷云弦脸色莫名,林深时拿不准他是不是在生气,只能点头道谢,又补充道:“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你不用道歉。”
“错的从来不是你。”
殷云弦转身离开。
林深时坐在床边发愣。
他不是耽误工作进度了吗,为什麽不用道歉?
离开二楼,高特助正候在客厅。
“殷总,如您所料,在那条街不远处的酒店里查到了虞兰昭的开房记录。”
殷云弦脸色霎时阴云密布。
“好得很。”
他的声音几乎从後槽牙挤出,眼底一片阴郁。
“去找几个人,给我打断他的腿。”
高特助脸色一变:“殷总,不好吧,他毕竟……”
“让你去你就去!”
殷云弦眼底赤红一片,在林深时面前强撑的平静彻底被怒火吞噬。
高特助瞬间噤声,不敢再多说什麽,转身而去。
“等一下,”殷云弦叫住了他,“我让你买的药买了吗?”
“买了。”高特助连忙递过去,“药膏外涂,一周之後能好。”
“要一周啊……”殷云弦指尖摩挲着药盒,唇角勾起,眼底却是森然的狠厉。
“让他们狠狠地打。”
*
深夜。
林深时已经熟睡,他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皱着。
以往睡梦中舒缓的四肢,此刻正不安地蜷缩在一起,无助地抱紧怀中的被子。
房门无声打开。
殷云弦走到床边,俯身摸了摸林深时的额头,触手一片潮湿的冷汗。
他叹了口气,满脸心疼。
“小时,对不起。”
穿越多年的歉疚,在这一刻无比浓烈,蓬勃爆发。虽然今日之祸不是由他直接造成,却也是因他而起。
是他决定将多条时间线上的自己同时投放到当前世界中。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
他对小时的占有欲是病态且强烈的,四方平衡倒还好说,而一旦有人捷足先登,仅保留片段式记忆的自己很可能做出过激行为。
祁连是。
虞兰昭亦是。
越是压抑,反扑越是猛烈。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虞兰昭居然做得这麽狠。
把林深时抱进车里的时候,殷云弦简单检查过,即便车内光线昏暗,他还是看到了那处的惨烈……泛红肿胀,颤颤巍巍……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拿刀子剜了一块,滴滴答答向下淌着血。
棉质布料湿漉漉的,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液体,可即便这样,林深时的小腹还是鼓鼓的。
他这一天究竟是怎麽过来的……
殷云弦深吸一口气,收回思绪。
今晚他来到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