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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踮脚都够不着的忧伤（第1页）

灵枢峰顶的日子，在沈嫣（被迫）逐渐适应新身份、以及林晚（被物理教育后）日益乖巧的诡异平衡中，平稳地滑过了几日。

那身烟霞流仙裙虽然依旧让沈嫣觉得束手束脚，但至少不会在平地走路时把自己绊倒了。

只是内心深处，属于“沈砚”的那部分灵魂，依旧在某个角落无声咆哮，尤其是在面对某些……现实问题的时候。

辟谷丹能顶饿，但终究寡淡无味。

尤其当沈嫣的目光扫过自己洞府角落里那个空荡荡的、原本塞满了各种山下零嘴的储物柜时，一股强烈的、对人间烟火的渴望便汹涌而至。

她想念“八珍斋”酥脆掉渣的桂花云片糕，想念“蜜饯张”那酸甜酥脆、裹着厚厚糖衣的山楂糖葫芦，更想念“醉仙楼”那口肥而不腻的酱肘子！

这股馋虫一旦冒头，就再也压不下去。恰好今日师尊苏清寒又不知溜达到哪个角落去“清修”（实则大概率是找地方偷懒或者觅食）了。

沈嫣当机立断，决定下山一趟，去山脚下的云溪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饱受摧残的胃和心灵。

“晚晚！”沈嫣推开房门，对着正在院子里逗弄一只傻乎乎灵雀的林晚唤道。

“师姐！”林晚立刻丢下灵雀，欢快地跑过来，大眼睛扑闪扑闪，“要下山吗？”

沈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去云溪镇。买点东西。”

她刻意忽略了具体买什么，维持着大师姐（？）的威严。

“好耶！”林晚立刻兴奋起来，她最喜欢跟着师兄（现在是师姐）下山了，总能蹭到好吃的！

两人换了身相对简单些的衣裙（沈嫣依旧是裙子，内心默默流泪），便御风而起，朝山下掠去。

云溪镇一如既往的热闹。

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人间烟火气。

各种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织飘荡，勾得人食指大动。

沈嫣深吸一口气，久违的市井气息让她紧绷的心情都放松了几分。

她目标明确，直奔记忆中最常光顾的那家“蜜饯张”糖葫芦摊。

远远就看到那熟悉的草靶子，上面插满了红艳艳、亮晶晶的糖葫芦，在阳光下折射着诱人的光泽。

山楂个大饱满，糖衣厚实均匀，散着纯粹的甜香。

沈嫣眼睛一亮，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她走到摊子前，习惯性地伸出手，指向其中一串最大最饱满的：“老板，来一串这个……”

话没说完，她伸出的手微微一顿。

感觉……有点微妙。

她愕然现，自己的视线，竟然只是平齐于那草靶子中间往上的位置！

那些诱人的糖葫芦，似乎比她记忆中要显得高一些。

以前她（沈砚）来买，都是轻松平视，随手可取。可现在，需要稍稍抬眼。

卖糖葫芦的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位穿着不凡、容貌惊人的小仙子。

他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声音洪亮：

“哎！好嘞！小仙长……哦不，小仙子！您要哪一串？这串最大最红的给您挑出来？”

他说话时，很自然地微微低了下头，以示尊重。沈嫣则需要微微仰起脸，才能与他进行眼神交流。

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感瞬间涌上沈嫣心头。仙长？仙子？她宁愿当仙长！

她堂堂金丹修士，灵枢峰大弟子（虽然是曾经的），买个糖葫芦居然需要小贩微微低头迁就？！尽管对方是出于礼貌！

沈嫣努力绷着小脸，维持镇定，指着草靶子最上面那串她看中的：“要……要最上面那串大的。”

“好嘞！”老板爽快地应着，轻松地就将那串糖葫芦取了下来，递到沈嫣面前，“小仙子，您拿好！承惠五文钱！”

沈嫣看着递到眼前的糖葫芦，红艳艳，亮晶晶，香气扑鼻。

可这递过来的高度……她伸手去接，感觉手臂需要比记忆中更舒展一些。

以前随手就能拿的东西，现在居然需要稍微调整一下动作！

她默默付了钱，接过那串糖葫芦，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和糖衣的脆硬感，都无法完全驱散心头那点不自在。

跟在后面的林晚，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