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臼通体呈暗青色,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古老岩石打磨而成,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没有任何符文雕饰,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粗陋。石臼旁边,还放着一根同样材质的石杵。
沈嫣愣住了。本命神兵?就这?
虚影女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温声道:
“此乃‘星陨’,非金非玉,乃星辰寂灭之核,经我以本命星辰火煅烧万载,再以心魂温养而成。
它非刀非剑,形态随你心意。可作药臼,碾星尘为粉,化万灵为丹;亦可作战兵,一杵之下,星辰摇落,万法皆破。”
随着她的话语,沈嫣仿佛看到了一幅幅破碎而震撼的画面:
浩瀚星空中,巨大星辰寂灭坍塌,核心被无形伟力拘束煅烧……
一位青衣女子端坐虚空,以星辰为炉,心魂为火,万载不休……石臼轻震,碾碎星河砂砾,化作璀璨丹霞……石杵挥落,虚空崩塌,强敌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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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苍茫、沉重、又蕴含着破灭与新生的浩瀚气息,从那看似普通的石臼石杵上弥漫开来!
沈嫣的灵魂深处传来一阵悸动,仿佛与这器物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
“至于法……”
虚影女子再次抬手,指尖凝聚一点璀璨的星芒,轻轻点向沈嫣眉心,
“此乃《星尘劫》,非功法,非神通,乃吾观星辰生灭、万物轮回所悟之道痕。
能领悟多少,化作何种手段,皆看你自身缘法造化。”
一点冰凉瞬间没入沈嫣识海!没有具体的招式口诀,只有无数破碎、浩瀚、蕴含着星辰生灭、时空轮转、物质能量转化至理的玄奥道纹!
如同将一片星海直接塞进了她的脑海!信息量庞大到让她瞬间头痛欲裂,但也让她灵魂震颤,仿佛触摸到了宇宙的某种本源脉络!
传承结束,虚影女子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透明、飘渺,仿佛随时会随风而散。
她看着沈嫣,那双洞彻世事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最后的考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小家伙,”她的声音如同从天边传来,带着缥缈的回音,
“若有朝一日,得遇天大机缘,可让你逆转造化,重归旧貌……你,会如何选择?”
会如何选择?
沈嫣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看向那道即将消散的虚影。
重回……沈砚?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曾经,这是她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解脱!
摆脱这具女身,摆脱那些尴尬和麻烦,重新做回那个沉默寡言、醉心丹道的灵枢峰大师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此刻这个念头涌上心头,带来的却不是狂喜和期待,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慌和……不舍?
师尊揉脸时那恶劣又藏着宠溺的眼神……
林晚枕在腿上那没心没肺的依赖……
朵朵扑过来喊“仙子姐姐”时软糯的声音……
姬流萤爽朗明媚的笑容和有力的臂膀……
沐瑶光慵懒促狭却又在危急关头毫不吝啬的守护……
甚至……姬云笙那锃亮脑门和恋爱脑带来的啼笑皆非……
这具女身带来的,不仅仅是麻烦和尴尬。
还有……她从未体验过的、属于“沈嫣”的羁绊、温暖和……被珍视的感觉。
重归旧貌……意味着斩断这一切吗?
沈嫣沉默了。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清亮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挣扎。
虚影女子看着她眼中的挣扎,并未催促,也未失望,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清浅、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微笑。
“看来,答案已在汝心。”她抬手,朝着那株星辰柳树再次一点。
这一次,一片仅有婴儿巴掌大小、通体翠绿欲滴、形似柳叶、叶脉如同天然道纹般流淌着星辉的叶子,从柳树上轻轻飘落,如同拥有生命般,飞到了沈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