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老鸨接过银子,笑容更盛,亲自引着他上了三楼,进了一间布置精巧、熏着暖香的房间,窗外正对着一片小小的庭院,还算僻静。
落座后,老鸨殷勤地斟茶,一边试探着问“公子,可要叫几位姑娘来陪您喝喝酒,听听曲儿?”
李淮安端起茶杯,并没喝,只淡淡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听说你们这儿有位秋雨姑娘,琴艺冠绝京城?”
老鸨眼睛一亮,又故作为难“公子好眼光!秋雨确实是我们这儿的头牌,不仅琴弹得好,模样身段更是万里挑一,诗词歌赋也样样精通……只是……”她搓了搓手,“秋雨姑娘性子清高,寻常并不陪客饮酒,只在大厅献艺……”
李淮安神色不变,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面额一百两。
老鸨笑容僵了僵,没动。
李淮安又放上一张。
老鸨眼神闪烁,还是没接。
李淮安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有些不耐,又或许是“纨绔脾气”上来了,一张接一张,面无表情地往桌上放银票。
直到整整十多张银票堆在桌上,老鸨的眼睛几乎被那一片银光晃花,脸上的为难瞬间被狂喜取代,一把将银票拢进袖中,声音激动“公子稍候!我这就去请秋雨姑娘!一定让她好好陪公子!”
老鸨几乎是飘着出去的。
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女子款步而入。
她约莫二十出头,身着一袭水红色留仙裙,外罩同色轻纱,身段婀娜,行走间如弱柳扶风。
容貌极美,眉眼精致如画,唇若点朱,肤光胜雪。一头青丝松松挽起,斜插一支碧玉簪,几缕丝垂在颊边,平添几分慵懒媚意。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似醉非醉,含情脉脉,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倦怠。
洛秋雨的目光在进门的瞬间,便落在了房内的客人身上。只一眼,她心中便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
眼前的男子……很不同。
他独自坐在窗边的圈椅里,姿势放松,却不见丝毫狎昵或急色。墨以乌木簪束起,几缕碎垂落,勾勒出清晰俊美的侧脸轮廓。
洛秋雨心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这般气质,这般样貌,出手又如此阔绰……怎么看都像是世家大族精心教养出的子弟,或是那些传闻中眼高于顶的仙门俊彦。
这样的人,为何会独自来这妙音阁?还指名要见她?
寻欢作乐?不像。
他周身没有那种放纵的气息。
被人带来见世面?房中只他一人。
别有目的?……
她迅压下心头的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脸上重新漾开那训练了千百遍,柔媚入骨的笑意,袅袅婷婷走到李淮安身边,声音软糯甜腻
“秋雨见过公子。”说着,便极其自然地欲往李淮安身侧依偎过去,手臂如藤蔓般柔柔抬起,带着香风。
这是她惯常的姿态,既能拉近距离,又能观察客人的反应。
李淮安却在她靠近时,伸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肢,没让她完全贴上来,力道适中,带着一种细微的控制感。
另一只手却抬起,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抚上了她柔嫩敏感的耳垂。
洛秋雨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
这动作看似亲昵,实则透着一种疏离的态度,与她预想的任何一种反应都不同。
她顺势放松身体,出一声娇软的嘤咛“公子……”眼波流转,试图从这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上看出些什么。
李淮安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他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垂,轻轻吮了一下。
一阵酥麻感窜过,洛秋雨浑身一颤,那声嘤咛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战栗。心中疑惑更甚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她心念电转之际,李淮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极快的气音,在她耳边吐出两个字
“纸鸢。”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洛秋雨脑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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