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大典前一天的上午,在希瓦艾什家的朝圣队伍尚未抵达银心湖时,佩尔罗契家和布朗陶家的队伍,也先后从各自的领地出了。
三支队伍,三个方向,朝着同一个终点。
……
在谢拉格口耳相传的古老故事里,在那些用来吓唬不听话孩子的睡前传说中,有一种源自人心中恶魔的怪物。
它们不归化于耶拉冈德的威光,只信奉最原始、最纯粹的力量。
它们躲藏在高原雪山最险峻、最荒僻的裂隙与洞穴中,戴着用扭曲木料雕成的诡异面具,腰间系着走动时会出沉闷响声的巨大铜铃,身上裹着取自凶猛野兽、未经鞣制的腥臭毛皮。
谢拉格的孩子听到它们的名字都会吓得一下子哭出声,然后躲进母亲怀里。
它们就是“山雪鬼”。
而现在……
“阿嚏——!”
一个躲在背风雪坑里的菲林猛地打了个哆嗦,剧烈的喷嚏让他整个身体抖了一下,连带震落了身上伪装的浮雪。
“小声点!”旁边另一个脸上同样戴着粗糙木雕面具的同伴立刻压低声音呵斥,面具后的眼睛嫌弃地瞪过来,“你干脆点个篝火,再喊两嗓子,把我们全暴露好了!”
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造型堪称滑稽与惊悚的混合体:头上戴的是用临时找来的木材、拿维护武器用的便携抛光机勉强“雕刻”出的面具——工艺之粗糙,让面具上的孔洞歪歪斜斜,表情狰狞得近乎抽象;身上穿着维多利亚的制式轻甲,但外面又七拼八凑地裹上了各种兽皮(有些甚至看起来像是从旅店装饰品上拆下来的),着重遮挡住了盔甲上所有带有维多利亚徽记或特征纹样的地方,那模样,活像试图用几片叶子遮住要害部位的亚当,徒劳又可笑。
至于传说中“山雪鬼”标志性的巨大铜铃?那东西在潜行埋伏时简直是自杀装置。他们只好用差不多大小的铁疙瘩代替,拿绳子草草系在腰间。
“子爵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打喷嚏的菲林摸了摸脸上冰凉梆硬、还带着毛刺的面具,声音透过粗糙的呼吸孔传出,闷闷的,充满了不自信,“我们这副样子……真像‘山雪鬼’吗?”
是不是太磕碜了点?
“那怎么办?难道你想光着脸出去袭击谢拉格人?”旁边那位仁兄没好气地反问,他把不戴面具说得好像不穿衣服……
“……不要。”打喷嚏的菲林立刻怂了,赶紧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仿佛这粗糙的木片能给他带来某种虚幻的安全感,“我寄宿那家老太太对我挺好的,每天都做奶酪锅给我吃,还给我补过手套……让她知道我干这种事,她会用擀面杖打爆我头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雪坑里蔓延,只有寒风掠过的呼啸声。
“……我们是为了维多利亚。”半晌,有人干巴巴地说,像是在说服别人,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袭击佩尔罗契和布朗陶的队伍,嫁祸给希瓦艾什,挑起谢拉格三族内战……真的符合维多利亚的利益吗?”打喷嚏的菲林小声嘀咕。
“……我们需要新的原材料产地,需要开拓市场。但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人顽固不化,守着他们的传统和雪山。”另一个声音接过话头,试图让理由听起来更正义一些,“如果他们愿意接受帮助,也不至于此……对外开放,也能让谢拉格人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吧?”
菲林们又都沉默了。这种想法多少给了他们些许安慰——即使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与此同时,在林地另一侧边缘,一处能远远望见银心湖的灌木丛里。
树木的遮挡多少削弱了一些刺骨的寒风,让埋伏在这里的人不必被刮得涕泪横流。但他们脸上相对轻松的神情,却并非完全源于此。
“我说,我们这是要阻止维多利亚人挑起谢拉格内战,对吧?”库兰塔正了正脸上的面具,“这应该算是……正义的一方吧?那干嘛还要戴这劳什子玩意儿?”
当英雄还要蒙脸,岂不是锦衣夜行?多少有点不够痛快。
“那毕竟是维多利亚。”旁边的同伴叹了口气,面具下的声音带着无奈,“卡西米尔也不想跟维多利亚开战,尤其是在别人的国土上。我们装扮得……嗯,”他想了想措辞,“‘土着’一点,事后万一有什么尾,咬死了说‘都是山雪鬼干的’,维多利亚人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不好直接难。”
“……好吧。”库兰塔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但这身真的像吗——喂,你led灯没关!”谁家山雪鬼盾牌跟霓虹招牌一样bgbg的啊!
……
“博士!”阿米娅的声音透过加密通讯频道传来:“有现!”
“喔?”博士正混在炎国学生的朝圣队伍里,保持着低眉垂目的“朝圣”姿势,脚下“自走靴”的微型推进器提供着稳定的辅助力。
听到呼叫,他几不可察地偏了偏头,一手按住耳机,低声道:“维多利亚人,还是卡西米尔人?”
“林地和湖边各现了几支埋伏部队,好像试图伪装成谢拉格传说里的‘山雪鬼’!”阿米娅说。
博士第一反应还以为是银老板的秘密部队终于被找到了——他的小队在谢拉格秘密行动的这些天,现了不少“山雪鬼”的训练痕迹,大约也是谢拉格恐怖传说的由来——但听阿米娅的描述,越听越不对劲。
“等等,”博士再次确认:“粗糙的面具、兽皮遮住疑似有徽记的部位、还有人的盔甲闪起来了?”
你告诉我这是“山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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