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瓜飞快地运转,把关于梁晗的所有观察信息过了一遍,每一条都精准踩在“废物”的基准线上:
文采?别开玩笑了。他那些所谓的“诗作”,无非是吟风弄月、堆砌辞藻的酸腐句子,哄骗小姑娘还行,正经科举之路连个影子都没沾过。就连她那个不算成器的长枫舅舅,都知道为了芙姐儿的前程去钻营个功名,哪怕只是个小官,也算尽了几分责任,梁晗呢?除了在风月场里打转,就是在家宅里被女人们牵着鼻子走。
武艺?骑马射箭约莫也就停留在贵族子弟的玩乐水平,摆摆样子、凑个热闹还行,真要让他上阵杀敌、建功立业,那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宁远侯顾廷烨是靠战功站稳脚跟,他梁晗倒好,全靠祖上荫庇,守着嫡子的身份混吃等死。
事业心?林苏简直想笑。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事业”,恐怕就是努力耕耘,盼着能生个儿子继承爵位。可结果呢?努力了七次,硬生生把“葫芦娃”的剧本演成了“七仙女”,连生七个女儿,如今还在执着于这件事,除此之外,再无半分建树。
责任心?对内,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后院妾室一堆,春珂姨娘稍微卖个惨、撒个娇,他就心疼得不行,搞得家宅不宁,让母亲墨兰费心周旋;对外,也没见他为永昌侯府的兴盛做过什么突出贡献,家族产业靠嫡母梁夫人操持,人际关系靠长辈打点,他就当个甩手掌柜,过得好不惬意。
智商情商?更是一言难尽。轻易就被春珂那种低段位的手段玩弄于股掌,母亲墨兰稍微用点心思、说几句软话,就能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牵着鼻子走。就这智商情商,别说复杂的宫斗宅斗了,恐怕连街头小贩的算计都应付不来。
这么一盘算下来,梁晗简直就是个高配版的纨绔废物——高配,仅限于他那顶尖的投胎技术,直接生在了永昌侯府的终点线上,换个人有这身份,未必会过得如此窝囊。
林苏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前世她接触过的,要么是扎根基层、踏实肯干的扶贫干部,要么是头脑灵活、锐意进取的创业带头人,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何曾见过梁晗这样的“奇葩”?让她从这么一个满身缺点的男人身上找出“值得上心”的地方,简直比让她三岁写出锦绣文章还难,完全纲了!
硬要说优点的话……
林苏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勉强到极点的“闪光点”:
皮相不错?嗯,这点倒是无可否认。毕竟能迷住当年一心高嫁的母亲,还能让春珂死心塌地跟着,长得应该还算人模狗样,放在当下,也算个“颜值担当”,可惜空有皮囊,内里草包。
投胎技术顶尖?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没有之一。会挑肚子,直接生在了别人奋斗几辈子都达不到的终点线,永昌侯府的身份,给了他挥霍不尽的资本和底气,这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心态好?这一点也得承认。文不成武不就,被庶兄隐隐压着一头,被母亲管得严严实实,后院还鸡飞狗跳,换个人恐怕早就抑郁了,他倒好,该吃吃该喝喝,安心吃喝玩乐,这没心没肺的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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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听话?勉强算一个吧。在某些时候,尤其是在梁夫人的威严之下,或者墨兰有技巧的引导、软言软语的劝说下,他似乎还能听得进几句劝,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耳根子软,转头就忘,但好歹还有被“拿捏”的空间。
林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小脑袋往柔软的枕头上一靠。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觉得离谱,就当梁晗是这个封建家族批量生产的一个标准残次品吧,不能指望他突然开窍,变成什么良人贤夫。
她的任务从来都不是改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而是利用好他的嫡子身份和背后的永昌侯府资源,保护好母亲墨兰和几个姐姐,让她们能在这深宅大院里活得体面、安稳,然后……尽量离梁晗这个麻烦源头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母亲口中的“照顾”他?
林苏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是个世纪难题啊。
墨兰坐在窗边,看着案上刚整理好的桑园账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梁夫人那句“多想想晗哥儿”的教诲,像根刺扎在心头,让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把剩下三个女儿叫到了跟前。
“你们父亲……平日里待你们也算和气,”墨兰斟酌着开口,试图引导女儿们现梁晗的好处,“你们仔细想想,他身上可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或是……让你们觉得安心的地方?”
话音落下,三个年长的女儿面面相觑,宁姐儿、婉儿和闹闹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露出了“这题纲了”的茫然。
最年长的宁姐儿(梁玉清)皱着眉头,小大人似的苦思冥想。她想起父亲偶尔兴致好时,会随口考她两句诗,可往往她还没答完,父亲就被旁人打断,或是自己先忘了下文;想起父亲从未动手打过她们姐妹,最多只是不耐烦时挥挥手,让她们别碍眼;想起寒冬腊月她偶感风寒,母亲日夜照料,父亲却只来看过一眼,留下一句“好好休养”便没了下文;想起她的功课、她的冷暖,父亲似乎从未真正主动关心过。
想着想着,宁姐儿那张日渐沉稳的小脸上,褪去了孩童的稚气,浮现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淡漠,仿佛早已看透了这宅院里的虚与委蛇。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母亲,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语气,说出了让墨兰惊掉下巴的话:“母亲,让父亲出家去吧。如此,母亲得了清净,侯府也得了清净。”
说完,她规规矩矩地对着墨兰行了个礼,转身便安静地退到了一旁,神色淡然,仿佛只是提了个再寻常不过的建议。
墨兰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手里的帕子都差点掉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女儿竟会说出这样石破天惊的话!
一旁的婉儿(梁玉涵)被姐姐的大胆提议吓得浑身一哆嗦,小手紧紧绞着手中的锦帕,脸色都白了几分。她素来胆小,断不敢说这样忤逆的话,可看着母亲只是愕然,并未立刻斥责,她犹豫了半晌,还是细声细气地、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补充道:“大姐姐说的……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庙里没那么多姨娘,母亲也不用再烦心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像蚊子哼似的,却精准地戳中了墨兰这些年最头疼的要害。
“噗嗤——”年纪最小的闹闹(梁玉澜)可不管什么规矩,她听着两个姐姐一本正经地讨论把父亲送去出家,只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顿时拍着小手哈哈大笑起来,在屋子里乐得直转圈,清脆的笑声撞得窗棂都嗡嗡作响:“爹爹当和尚!爹爹要剃光头啦!哈哈哈!”
这件“趣事”像长了翅膀似的,没几日就在侯府的小辈间传开了。
这日,天气晴好,闹闹在花园里追着蝴蝶跑,恰好撞见了来给祖母请安的堂兄梁圭锦。她立刻停下脚步,小炮弹似的冲到梁圭锦面前,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觉得“最好笑的笑话”分享给他:“锦哥哥!锦哥哥!你知道吗?我大姐姐说,要把我爹爹送去当和尚呢!还要剃光头、敲木鱼!哈哈哈!”
她一边说,一边学着和尚念经的样子,小手合十,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憨态可掬。她本以为圭锦哥哥会跟她一起笑得前仰后合,却见梁圭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也露出一个介于无奈和嘲讽之间的笑容。
梁圭锦如今在家族学堂里读书,接触的人和事多了,眼界也渐渐开阔。他看着自己那位同样没什么建树、只会依附嫡系、在家中毫无话语权的父亲(梁家二爷),心中早已颇有微词。听了闹闹的话,他挑了挑眉,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故作老成的口气,接话道:“哦?清妹妹倒是提了个好主意。若是要送,不如把我爹也一块儿送去,正好他们兄弟俩做个伴,在庙里还能互相探讨一下佛法,省得在家碍眼,岂不美哉?”
闹闹闻言,笑得更欢了,拍着小手道:“对呀对呀!两个爹爹一起当和尚!还能一起种青菜呢!”
两个半大孩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促狭和对自家“废物爹”的嫌弃,不由得一齐捧腹大笑起来,笑声在花园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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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声里,有孩童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却也藏着一丝早早看清父辈无能、对他们失望透顶的凉薄。
这话几经周转,最终还是传到了墨兰耳中。
彼时,墨兰正在核对绣纺的新花样,听管事嬷嬷轻描淡写地提起“二房的圭锦少爷说笑,要把三爷和二爷一起送去出家”,她手中的笔猛地一顿,浓墨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
她先是愕然,随即嘴角竟也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荒谬感的笑容,心中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认同感。
看吧,连孩子们都看得分明。
所谓的“父亲”,所谓的“丈夫”,在这些孩子心中,竟已成了可以随意玩笑、甚至觉得“送去出家也不错”的存在。他既没有尽到父亲的教养之责,也没有尽到丈夫的扶持之力,更没有撑起家族的担当,反倒成了内宅纷争的根源、儿女眼中的笑柄。
墨兰放下笔,望着窗外飘落的花瓣,心中一片寒凉。她与梁晗之间,本就没有多少深厚的夫妻情分,不过是利益纠葛、各取所需。这些年,她为了稳固地位,为了女儿们,步步为营,早已耗尽了耐心。而此刻,女儿和侄儿这看似荒唐的玩笑,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碎了她心中对梁晗最后的那点期待。
或许,孩子们的无心之言,才是这深宅大院里,最清醒、最残酷的真相。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在绣样上,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既然丈夫靠不住,那便只能靠自己。从今往后,她不再会为梁晗的荒唐费心,不再会为虚无的情分纠结,她要做的,只是牢牢抓住手中的产业,护好自己的女儿们,在这侯府里,为自己和孩子们挣出一片真正安稳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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