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君宸说出那句“安分些”后。
这句话,就似乎成了苏晚星生存的准则。
她不再流露出或抗拒或愤怒的情绪。
顾君宸出现时,她垂下眼帘。
他说话,她就听着。
他问话,她给出最简洁,最不引人联想的答案。
她的乖巧带着一种冰冷的疏离感,是一种无声但全身心都渗透出的防御姿态。
顾君宸偶尔也会审视她。
目光依旧锐利,但少了最初那种刻意的压迫和戏谑。
他允许她每周日去医院探望母亲一次。
每次都有数个保镖陪同,时间严格控制在两个小时内。
这对于苏晚星而言,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看到母亲有些好转的气色,听到母亲偶尔清醒时,虚弱却充满担忧和思念的絮叨。
苏晚星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得以片刻舒缓。
母亲的存在是她目前坚持下去的全部意义。
为了妈妈,她可以忍受任何屈辱和不愿。
她开始表现得更加安分。
甚至会在顾君宸目光扫过来时,刻意收敛几分过于明显的抗拒。
顾君宸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
他唇角偶尔会勾起一丝还算满意的弧度。
对女人的态度也悄然转变,暴戾和威胁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温和”。
他特意让人准备她喜欢的衣服饰。
会在她看书时不去打扰她。
即使他处理公务时周身气息冷硬,也会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甚至有一次,她半夜惊醒。
现男人不知何时坐在床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带着一种占有式的关怀。
他的指尖拂过她的额时,苏晚星浑身僵硬如铁。
心脏因极致的恐慌和荒谬感而狂跳不已。
顾君宸满意于她的安分。
但他的温柔比他的冷酷,更令苏晚星感到毛骨悚然。
直到一个沉闷的午后,顾君宸人没有在盘龙湾庄园内。
苏晚星午睡后醒来。
偌大的房间,静得仿佛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她在巨大的衣帽间机械地选了一件真丝连衣裙。
顾君宸给她添置了许多衣物,奢华且脱离人气,如同她现在的处境。
她无聊的看了看那座古董挂钟。
然后便百无聊赖的推开了卧室通往书房的那扇暗门。
“咔哒”一声轻响。
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推开门。
属于顾君宸的气息便迎面而来。
冷冽的雪茄混合着高级木质香。
瞬间包裹了她,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这个书房她进来过很多次了,但却是第一次这般仔细的观赏。
简洁冷硬的风格。
巨大的黑檀木书桌如同沉默的巨兽。
墙上的画作色彩压抑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