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林晚星拿起案上的炭笔,在墨锭上划了道,“只要烧得够旺。”
“那你说,我哥哥的‘火’,能烧到紫禁城吗?”华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缩。这是试探,也是威胁。她稳住心神,淡淡道:“将军在西北保家卫国,烧的是敌人的粮草,不是宫里的瓦。娘娘想多了。”
华妃突然笑了,笑声凄厉:“想多了?等我哥哥真的‘烧’起来,第一个被烧成灰的就是你!”她猛地将墨锭砸向林晚星,“拿着你的墨,滚出去!”
墨锭擦着林晚星的鬓角飞过,“咚”地砸在廊柱上,碎成几瓣,朱砂混着松烟溅得到处都是,像炸开的血花。年嬷嬷尖叫着扑过来:“娘娘!您息怒啊!”
林晚星没动,看着华妃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还有那指甲缝里嵌着的墨痕——那是昨日她劝她喝墨汁时留下的。“娘娘,保重身体。”她弯腰捡起半块墨锭,转身离开。
走到廊下,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暖阁。华妃正被年嬷嬷按在榻上,剧烈地咳嗽着,帕子捂在嘴上,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
林晚星攥紧了手中的半块墨锭,指节泛白。华妃的身体,怕是真的撑不住了。年羹尧在西北的“火”还没烧起来,宫里的“火”,却先从翊坤宫烧了起来。
回到碎玉轩时,天已经擦黑。流朱正焦急地等在门口,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去:“姐姐,您可算回来了!王匠头刚才来过,说要给梅树施肥,我看他鬼鬼祟祟的,没让他动手。”
林晚星心里的疑虑瞬间被证实。她快步走到梅树旁,仔细检查着树干和土壤。果然,在靠近根部的地方,现了些新鲜的、不属于这里的泥土痕迹,还散落着几颗极小的黑色颗粒,像是某种药末。
“去把王匠头给我叫来。”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就说我有新的墨模,让他来看看。”
流朱应声而去,眼神里带着点害怕。林晚星则从袖中掏出那方“新生”墨锭,用刻刀在梅树的主干上,轻轻划了道痕。辰砂的红,瞬间渗入树皮,像道微小的伤口,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这是她留下的记号,也是警告。
王匠头很快就来了,低着头,手在袖子里绞来绞去。“林姑娘,您找老奴?”
“王匠头,这梅树是你看着长大的吧?”林晚星背着手,站在梅树阴影里,“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可我这树,怎么看着快被‘苦寒’逼死了?”
王匠头的脸“唰”地白了,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姑娘明鉴!老奴不敢!”
“不敢?”林晚星冷笑一声,踢了踢树根旁的黑色颗粒,“这是什么?给梅花‘补’的肥?还是给我‘下’的药?”
王匠头浑身筛糠般抖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是……是年将军府的人逼我的!他们说,只要我在梅树根下埋些东西,就能保我儿子在西北平安……”
“年将军府?”林晚星步步紧逼,“他们让你埋什么?”
“是……是些硫磺粉,说能让梅树开得更艳,其实是……是想伤了这树,也伤了姑娘您……”王匠头哭道,“老奴不敢真动手,只撒了一点点,想着……想着姑娘您能现……”
林晚星看着他,又看了看梅树上那道朱砂痕。她忽然明白了,王匠头不是完全被收买,他是在走钢丝,既想保儿子,又不敢真的加害。
“起来吧。”她的声音缓和了些,“你儿子在西北哪个营?叫什么?”
王匠头愣了一下,连忙磕头:“在西宁左营,叫王小三!”
林晚星点点头,从袖中掏出那方“朱砂引路墨”:“拿着这个,去内务府领十斤上好的梅花肥,连夜把树根旁的硫磺粉清理干净,重新施肥。记住,要把每一寸土都翻到。”
王匠头接过墨锭,茫然地看着她。
“至于你儿子,”林晚星走到他面前,声音压得极低,“明天卯时,去养心殿外等着,皇上会有旨意。”
王匠头猛地抬头,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谢……谢姑娘!谢皇上!”
看着王匠头连滚带爬地离开,流朱才敢小声问:“姐姐,您真的要保他儿子?”
“不是保,是换。”林晚星看着梅树上的朱砂痕,“用‘朱砂引路墨’,换他一个消息,一个忠心。”她顿了顿,“年羹尧在西北的人手,比我们想的还要多,王小三所在的西宁左营,怕是……”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拿起刻刀,在“新生”墨锭上,又添了几笔——萤火虫的翅膀上,多了颗小小的辰砂星子。
夜深了,碎玉轩的灯还亮着。林晚星坐在案前,继续打磨新的墨模。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簌簌的声响像极了磨墨的声音。她知道,这场由墨开始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胶着的时刻。而那方“新生”墨,是她能握住的,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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