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05开学堂,事业搞起。
话说那萧氏心中有何盘算,沈安宁不知?,亦毫无兴趣,横竖,自那日将时雨扔给萧氏後,陆家便再没了任何动静。
既没有再派人来接她了,也没人再派任何人过来叨扰她。
大抵是没脸了吧,大抵是想要拖到陆绥安回来再处理此事吧。
总之?,沈家是彻底清净了下来。
而得了闲,又出了年後,沈安宁终于从後宅这些琐碎之?事中抽出时间来,开始料理正?事了。
待陆绥安此番南下归来後,若能顺利和离,她从此便与陆家再无任何关系了,沈安宁深知?,若想在这个世道舒服的立足下去,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撑起沈家这座门?楣。
而这大半年来在沈安宁的授意下,沈家老宅里头的那个学?堂已修缮得差不多了,而在年前孟管家也已代她找寻到了遗落在外的部分沈家族亲,有五服之?内的,也有五服之?外的,有的移居去了外地,有的躲灾去了深山老林,有的则流落街头,孟管家耗费半年心血,终于成功搜寻到了六七拨族人,而得知?沈家重新起复,又打算重新办起学?堂後,他们各个自是喜不自胜,万分激动,待年後全?部陆陆续续将家中适龄的孩子们相继送到了京城来入学?。
至一月二十日前後,这些族人从全?国各地一共送来了九人,大的十五六岁,小的不过才七八岁,还有两个五六岁稚童,其中竟还有一个小女童,加上虎子,满满当当竟有十人了,小学?堂已能够顺利开办了。
而万事俱备,只差夫子这位东风了。
而说起这位迟迟未归的夫子,这里头倒还有许多说道,沈安宁当初在裴聿今的介绍引荐下,原本是想要请小琼山的庄夫子出山前来沈家授课的,只是,那时她有些天高地厚,不知?庄夫子的来历和身份,而在得知?了庄夫子这位当世大儒的身份後,自是惊得没敢愣头愣脑的开这个口?,这位隐世多年的大儒,沈安宁人微言轻,自知?没有这麽大的脸面和能量,能够将这样的一号人物接到沈家来授课,便只敢将沈牧送上山拜师学?艺。
而庄夫子这头的念头打消後,沈安宁便只能另起炉竈,打算再令请其他老师了,原本裴聿今门?路多,打算请他再另行介绍,不过後来被陆绥安发现後,陆绥安“警告”了她一番舍近求远的不妥当行径後,便自发毛遂自荐,自发撑起了介绍人身份。
是的,新请来的这位夫子乃是陆绥安介绍的。
是在当初从九幽山归来後,陆绥安亲自替她安排联系的,故而那位夫子的具体身份和详情,沈安宁并不怎麽清楚,只知?待年後自会如期而来。
横竖,弄得神?神?秘秘的。
不想,而今待约定的日子都已过了两日,那夫子竟迟迟未归,沈安宁一度阴暗的想,莫不是她同?陆绥安那厮提了和离,他一气之?下,便心胸狭窄到一度要坏她的好事,直接去信让那夫子不来了吧。
又一面觉得,那姓陆的虽薄情寡义,却也好似不似这般奸诈小人。
于是,在苦苦等待夫子到来的这段日子里,沈安宁便同?沈牧一道考察了这十个小学?子们的功底,惊奇的发现其中那个十六岁的沈兆竟出口?成章,对答如流,小小年纪竟已考取了秀才的功名,他是这一波所有学?子们中最出类拔萃的,亦是最年长的那个,他乃是沈家五服之?外的,故而当年沈家之?事不曾波及到他们家,故而家中是有些家底的。
据说,当年沈兆之?父便是一心想要投奔沈老门?下,不过其资质平庸,未曾入沈老之?眼?,故而无缘沈老门?下,如今一听沈家学?堂时隔多年竟再度授课了,自是不由?分说的将其长子巴巴送了来。
而沈兆在来之?前,亦是期待连连,不想来之?後见沈家门?楣凋零,竟是个同?他一般年纪小大的小小女子当家作主不说,竟连个像样的夫子都没有,而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一个堂堂秀才,他一个全?县最品学?兼优的有为之?士,竟要沦落到同?一些五六七八岁,连根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一道拜师上课,沈兆一度气炸了,只觉得自己?和家人都被骗了。
正?要义愤填膺,气急而去之?际,这时,外头门?童前来通报,夫子到了。
沈安宁闻言顿时大喜望外,总算是长长吁了一口?气。
看来,陆绥安那厮还不至于如此毁三观的打破自己?的下限。
好了,学?子们都到齐了,夫子如今又归位了,那距离沈家门楣重新光耀的那一日还会远吗?
于是,沈安宁立马兴致勃勃地领着一大圈娃娃兵团亲自朝着大门?处迎了去。
只是,当她赶到门?口?处,看到门?外那一抹身姿笔挺,却无端清雅婉约的身影时,倒是一度惊得愣在了原地。
她原本以为陆绥安自告奋勇替她请来的夫子不说是当世大儒,至少也是一方名声在外的老夫子,她想象中的老夫子自是白发长须,一副古道仙风,学?识渊博的模样,却万万没有料到,这陆绥安为她请来的夫子竟是位……女夫子?
只见远处那位女夫子一身青衣,素面朝天,头上是既未盘发,亦未戴钗,只将一袭长发全?部一丝不茍的高高竖起,在头顶绾了一个高高的鬓,有些像是郊外道观里的女道士的装扮,竟轻便简洁得紧,细细看去,又好似有股子隐居在深山老林中的隐士之?气。
女夫子约莫五十岁上下,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身侧跟着一个背着包袱,同?样淡衣素服,同?等装扮的十三四岁女使。
两厢对视片刻,还不待沈安宁缓过神?来,只见对方率先出声,朝着沈安宁淡淡点头道:“可?是沈家娘子?”
声音竟意外的年轻温和,说话吐字,像是一盏温茶,不急不缓的在嘴边徐徐化开。
顿了顿,便又直接开口?道:“此番北上在路经河北境内时遇上大暴雨耽搁了几日脚程,误了两日时辰,是韩某之?过,还望娘子见谅。”
“这是去岁子由?寄过来的引荐信,还请娘子过目。”
话说,女夫子率先道出了来历和自我介绍,说话间看向一旁的女使,女使立马从衣襟中摸出一封信送到了沈安宁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