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政叔祖当着一众族人的面,说他是族长时,可没人敢反对。
他再不用担心他家的族长一职,被人抢了。
所以哪怕跪着,他也是高兴的。
当然,尤本芳也好高兴。
她终于站到了人前,再不用只在背后谋算。
贾政的时间一大把,与其一天到晚花钱听那群清客相公的恭维,陷在他幻想的世界里作梦,还不如把他拉进现实,让他管管族学。
有他在,族学基本就乱不了。
尤本芳不求那些人里,能考出个秀才举人,只求他们能做个真正的‘人’。
红楼里,两府虽然被抄,但后街的族人,并不曾受到牵连,可除了贾芸,没人念两府的恩情。
尤本芳可不想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再去养一堆不知感恩,猪狗不如的畜生。
不是读书上没天份,想从武事上寻出路吗?
只要有本事的,凭宁国府曾经的名头,荐出去总比真的从大头兵开始干要好。
可笑贾家明明有个可助族人往上爬的捷径,那些人却只想不劳而获。
这一夜,尤本芳睡的也很好,但贾代儒却睁着一双老眼直到天明。
族人们都在祠堂,他这个曾经受人爱戴的族老,却因为尤氏被丢在了一边。
贾代儒无数次的好像又回到被当众责问的场景。
尤氏的那张嘴啊!
每回想一次,他就恨一次,恨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不在她开口之前,拿拐棍把她打下去。
族学是男人们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
还有贾政、贾蓉,愚不可及。
那个女人心机深沉,心机深沉啊!
贾代儒想过来想过去,觉得整个贾家,还是只有贾母能按住这个所谓的宗妇。
哼
尤氏不让他好过,那东府的族长位子也别想再保下去了。
贾代儒不相信,贾赦和贾政对族长这个位子没有半点想法。
他管一个小小的族学,每年都有几百两银子的进项,族产的油水能少吗?
贾赦见钱眼开,贾政……长在妇人之手,无用之极,尤氏能利用他,他自然也能利用他。
“来人!”
他要洗漱,给自己打扮的精精神神的。
“老爷,不好了呀,瑞儿又烧了。”
贾代儒的老妻柳氏,哭哭啼啼的进来。
“烧就请大夫。”贾代儒喘着粗气,“你哭就好了?”
“呜呜,我们家以后可怎么办?”
柳氏不仅忧心孙子,还忧心他们家的未来,忧心这个老头子,“老头子,我去求求二嫂吧!她是国公夫人,那尤氏再厉害,也管不到她头上。”
嗯?
“……去吧!”
贾代儒想了一下,由老妻出面,倒是比他自己出面更好,“去跟二嫂说,瑞儿烧了半夜,我的半条命也要没了。”
说到这里,他也不再撑着自己的精气神,一下子萎靡起来,“还有,存周的媳妇。”
贾代儒喘了一口气,“尤氏当初查水月庵的静虚,就让存周媳妇丢尽了脸,二嫂若是不管,你就去跟她哭。”
“呜呜,老头子,你可要好好的。”
柳氏心中也是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