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儿其实有些看不起这位喜欢装的二叔祖。
什么读书人?
什么君子?
狗屁!
仗着老太太,欺负亲大哥,窃居荣禧堂。
虽说还知道避着点,没住主院,可那就有理了吗?
继母说,看一个人,不看他说什么,要看他都做了什么。
哼
二叔祖从小就仗着老太太偏心,欺负赦叔祖,不顾兄弟情谊,那对隔房又能有多少好心思?
继母若是没了,他又未娶妻生子,再一病也没了,他们长房说不得,就要被人家取而代之了。
“我母亲哪里得罪过她?不过是有些事情实在看不过眼说一说,她就那般看不得,要害她性命!”
蓉哥儿实在太气了,“您说,这事我要报官”
“好孩子”
贾母忙安抚,“千万不可意气用事。看在老婆子的面上,看在宫里你大姑姑的面上,还有你宝二叔和这满族的人,你先忍一忍,这事,老婆子必叫她给你们母子一个交待。”
“……老祖宗”
蓉哥儿跪下来,眼睛也慢慢的聚起水光,“我母亲差点……差点就要被那妖人给害了。”
凭什么那做了坏事的人,要一次次得到姑息?
“您一次次的让我们看在大姑姑的面上,宝二叔的面上,对二叔婆轻拿轻放,她的胆子才越来越大。”
蓉哥儿有想过,如果是祖父来处理这件事,会是什么样。
“因为她知道,最终,您都会因为大姑姑和宝二叔,压着我们,不能太过追究。”
贾母:“……”
她简直失声在当场。
这孩子是连她都怨上了吗?
“老祖宗,您不能再这样惯着她了。”
说到这里,蓉哥儿也不管这老太太,转向也呆了的贾政:“他王家养出这样的女儿,何该休回家去。”
贾政:“……”
看着跪在那里,还满脸气愤的少年,他张了几次口,却说不出话来。
王氏是说休就能休的吗?
她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不说珠儿和宝玉,只说女儿,就休不得。
休了王氏,女儿元春在宫里又如何自处?
“……不好休啊!”
贾赦起身,亲自拉起蓉哥儿,“真要休了,你大姑姑就完了。”元春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要是因为王氏一个外人,被打到冷宫,不说老娘如何,就是他都不落忍。
“好孩子,可不就是嘛!”
贾母没想到大儿子在关键的时候,还管了点用,“不是老婆子非要怪她,实在是不能因为她,害了你大姑姑和宝二叔啊!”
说到这里,她好像也伤心了,“政儿,王氏是你媳妇,她做的事,你也该担一部分责任!”
“……儿子都听老太太的。”
贾政从椅子上滑下来,跪伏于地。
此时,地上若是有个地缝,他早钻进去了。
一辈子的老脸,全被王氏那个蠢妇给丢尽了。
“既然进了小佛堂,她那饰什么的,也都不用了。”
贾母做出自己的决断,“都拿出来,补偿芳丫头。”说到这里,她还看了一眼蓉哥儿,现人家还皱着眉头,只能又道:“另外,从今天起进祠堂三个月,每日只给两碗粥,一个馒头,不给荤腥,让她好生在那里静静心。”
说到这,老太太又看了一眼蓉哥儿,确定人家还是不满意,只能再道:“三个月后进小佛堂,也是这般配给。”
总不能让王氏把嫁妆什么的,全都赔出来吧?
“蓉哥儿,你看如此……”
“听老祖宗的。”
蓉哥儿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这般也是为了二叔婆自己好,早点赎罪,将来到了地下,也能少受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