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他还用另一只手更用力地按住她的膝盖。
黑暗里,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以及掌心灼热的温度。
痒意从膝盖窜起,瞬间蔓延全身。
帐内气温迅速攀升。
夜色沉沉,万籁俱寂,唯有彼此的呼吸,在无声中一点点变得粗重。
她竭力睁大眼睛,也只勉强辨出床尾处那黑沉的高大轮廓。他微侧着身,低垂着头,视线似乎正牢牢锁在她身上。
分明是初春乍暖还寒时,她却浑身燥热难当。
好在……上半身尚有锦被遮掩。
等等,上半身盖着,那她下半身……
轰!
脸烧得滚烫如被火烧,她慌忙伸手想去扯被褥。
脚裸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数倍。
“啊!”
明妩痛得脸色煞白,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陆渊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极佳。将她皮肤上泛起嫣红,眼角溢出水光……娇媚诱人的模样都一一纳入了眼底。
指腹沿着她脚裸边缘,缓慢按压。
力道时轻时重。
明妩就像砧板上的鱼,被他绝对掌控。
她的身体,她的伤痛,甚至她的情绪,尽数暴露在他的目光与掌心之下。
“夫人好本事,拖着这伤腿,还能去听戏。”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在明妩心里刮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滔天的委屈与愤怒汹涌而至,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泪水毫无征兆地流出来,顺着眼角滑入鬓发。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呜咽泄露出来,身体因为极力的压抑在微微发颤。
陆渊按压在她脚踝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黑沉的眸底,似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极其短暂地波动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瞬间又被更浓重的冰冷覆盖。
他收回了手。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片刻的触碰不过是一场惩戒。
“疼,就记住。”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完全笼罩住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
"记住这疼,才不会再做自不量力的蠢事。"
脚步声远去,没有丝毫留恋。
衣袂带起的风,让帐内的温度霎那间降到了冰点。
-
次日,明妩醒来发现脚没有那么痛了,肿胀也消去了很多。她原本以为是要痛上数日的,没想到,太医的药效果那么好。
才一夜就好了大半。
明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她本也不是个幽怨的性子。自小爹不痛娘不爱的境遇,早教她学会了凡事自我宽慰。
再大的难过伤心,睡一觉哭一场,第二日醒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春楠端着铜盆进来,见明妩已下了榻,骇了一跳。忙将铜盆放到一旁的木架子上,上前扶住明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