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见到我,姐姐就要走?可是妹妹哪里做得不对,惹姐姐厌弃了么?”
“妹妹初入府中,诸事懵懂,若有行差踏错之处,还望姐姐看在妹妹身有不便的份上,莫要与妹妹计较……”
盈盈欲泣,楚楚可怜。
那一声“姐姐”听得明妩胃里一阵翻涌。
“别叫我姐姐,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没给我添什么妹妹。”
齐蓝没料到明妩竟如此不留情面,连表面功夫都不愿维持。
果真是市井商户养出的粗鄙女子,毫无教养。这样的人,怎配站在陆相身侧。
“姐姐……不,夫人,”她改口,眼中迅速蓄起水光,“夫人是不喜欢我吗?”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明妩毫不客气:“你倒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
齐蓝脸色倏地一变,但很快又强挤出温和友善的笑容,只是那抓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因过度用力,指节已然泛出青白。
她转着轮椅,缓缓朝明妩靠近。
眼看轮椅到了跟前,明妩往旁边让开一步,打算让齐蓝先过。
她可以在言语上针锋相对,却绝不会对一个行动不便之人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推搡举动。
“姐姐,想不想知道,渊郎为何会娶你?”
不想。
可那两个字却死死卡在喉咙里,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绕、拖拽。
最终,明妩听见自己干涩着问:“……为何?”
“自然是因为……姐姐这身子,是离蛊绝佳的容器啊……”
第19章
这几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针,狠狠凿进明妩的脑子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嗡鸣。
她下意识地想到手臂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五瓣花胎记。
她自小体质特异,不同于常人。这事只有一手将她带大的姐姐,以及已逝的道长知晓,就连她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
这个秘密,甚至连她自己都要不记得了。
陆渊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若他娶她的原因只是因为她的体质适合种离蛊。
那这大半年来,她捧出的一颗滚烫痴心,午夜梦回时因他偶尔垂怜而泛起的那一丝微甜……
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的存在,她的婚姻,她流淌的血肉,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算计的骗局。
不,一定是假的。
“你胡说!”
什么离蛊?什么容器?以为她会信?
“胡说?”
齐蓝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回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姐姐的身上,是不是新长了一个五瓣花的红印?”
明妩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攥紧了小臂处的衣料。隔着布料,那印记竟似在隐隐发烫,灼烧着她的皮肉。
齐蓝欣赏着明妩眼中的光在一点一点湮灭,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