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渊大步流星地走来。
他身着紫色一品麒麟朝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正大步流星走来。
俊美无俦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寒霜,黑眸扫视过来,久居上位的威压,轰然碾过每个人的头顶。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陈嬷嬷和婆子们吓得魂飞魄散,忙放开明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相,相爷……”
陆渊看都未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到明妩身边。
轻轻拂开明妩被抓皱的衣袖,目光在她腕上那圈刺目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瞬。
转向地上那位抓住明妩的婆子时,眼神寒冷刺骨。
“以下犯上,冒犯主母。拉下去,发卖。”
两个婆子闻言,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过去。
陈嬷嬷到底是老夫人跟前几十年的老人,虽也吓得面无人色,却还强撑着一口气,涕泪横流地求饶。
“相爷息怒。老奴……”
陈嬷嬷是老夫人跟前的老人,她虽脸色煞白,身子抖得跟秋天的落叶似的。但到底还没晕。
“相爷饶命啊,老夫人……”
“你竟为了这么一个不知礼数、不敬尊长的女人,就要忤逆你的亲娘吗?!”
老夫人被丫鬟颤巍巍地搀扶着,拄着蟠龙拐杖疾步赶来。脸色铁青,死死瞪着陆渊。
陆渊淡淡扫了老夫人一眼。
“母亲,明氏是儿子明媒正娶的夫人,是陛下钦封的一品诰命,更是这相府名正言顺的主母。”
“她今日随儿子赴王府寿宴,是礼数,更是体面。”
凌厉的目光扫向那些下人。
“日后府中上下,若再敢以下犯上,对主母不敬。她们便是下场。”
老夫人被他这番毫不留情面的话,噎得浑身发抖,拐杖重重顿地。
“你……你竟为了她……”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儿子。
从前他虽与自己不算亲近,但至少维持着表面上的母慈子孝,恪守孝道礼法。
如今,竟为了这个商户出身的女人,当众驳斥她,忤逆她。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并非头一回了。
以前陆渊虽也跟她不亲,但表面上对她还是尊敬的。
当初她百般施压要他娶齐蓝,门当户对,于他仕途更是大有裨益。他却怎么都不。
甚至不惜自污名声,硬是娶了这个用下作手段爬床,声名狼藉的商贾之女。
两回忤逆,竟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陆渊。你如此行事,可对得起齐蓝?”
陆渊已将明妩半护在怀中,正欲送她上车。
闻言,他动作一顿,将明妩送入车厢内,这才缓缓转身。
高大的身影立在马车旁。
“本相如何对不起她?母亲不妨……细细说来?”
老夫人被那双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心头猛地一慌,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