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渊却连一个眼风都没有给她,只冷声吩咐。
“带下去。”
齐蓝彻底慌了。
“不!陆渊,你不能……”
她挣扎着想爬起,被两名上前的侍卫一左一右死死按住。
“相爷,妾身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见陆渊丝毫不为所动,她嗓音陡然尖利,祭出最后的护身符。
“我是您兄长未过门的妻子,您看在晗哥哥的份上……”
陆晗这个名字被喊出的那一刻。
陆渊周身压抑到极致的戾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轰然炸开!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猩红的杀意。
就是因为这份对亡兄的愧疚,他才一次次容忍她的放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将那般恶毒的心思动到他的阿妩身上。
她罪该该死!
但他不会让她死得如此轻易。
“堵上嘴!关进水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水牢”二字如同一道惊雷,不仅让齐蓝面无人色,连周围跪伏的仆役都骇得浑身一颤。
那是相府最可怕的地方,进去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齐蓝的哭嚎声被破布堵住,像拖拽牲口般被迅速拖走了。
诺大的场地,鸦雀无声。
陆渊的目光,又缓缓扫过跪在地上,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的众人。
“护主不力,玩忽职守。徐明。”
“属下在。”徐明心头一紧,躬身应道。
“全部带走,依府规严加惩处,一律发卖出府。”
“是。”
徐明挥手,早已候命的玄甲侍卫立刻涌入,如虎狼般将那些哭喊求饶的丫鬟仆妇小厮悉数堵住嘴。
毫不留情地拖走。
不过片刻,场中为之一空,只余下满地狼藉和让人窒息的死寂。
风卷着灰烬打着旋,掠过陆渊玄色的衣袍。
他垂眸,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掌心那个小小的妆奁上。
焦黑的木匣在他修长的指间显得如此脆弱,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裂。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节分明的手指悬在锁扣上方。
连千军万马都不曾让他犹豫分毫,此刻,这小小的盒子却让他心生畏惧。
最终,他还是用指尖抵住那变形的金属,微一用力。
“咔哒。”
一声轻响,锁扣弹开。
陆渊呼吸一滞,指尖抵着盒盖,缓缓掀开。
里面果然是几封未封缄的书信。
真的是信。
他呼吸陡然沉重,伸出的指尖在空中顿了顿,终究还是落了下去。
拿起最上面那封。
信封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称谓。
陆渊心头莫名一松。
或许,只是寻常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