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过后,便是轰然的赞叹与议论!
“好诗!好诗啊!”
“此诗……格高韵远,真乃神来之笔!”
“无情有恨何人见?月晓风清欲堕时……妙!太妙了!将画中荷魂都写活了!”
“这位郎君,真乃深藏不露!”
先前题诗的那位文士,此刻也是满面通红,却是羞愧与敬佩交织,他走上前来,对着李沛然郑重一揖:“在下眼拙,不知高贤在此!郎君大才,此诗一出,在下之作,如同爝火之于日月,惭愧,惭愧!”
李沛然连忙还礼,态度谦逊:“先生谬赞了,晚辈一时侥幸,偶得俚句,不敢当先生如此盛誉。先生原作亦是佳作,晚辈妄自题跋,僭越之处,还望海涵。”
他越是谦逊,众人便越觉得他虚怀若谷,深不可测。一时间,李沛然身边围满了人,纷纷与他见礼攀谈,询问他的来历师承。
李沛然早有准备,只推说自己乃北地游学之人,师从隐士,不值一提,反倒是对江夏文风鼎盛、才俊辈出表示由衷钦佩,又将话题引回对画作本身的欣赏和对盛唐文学的向往上,言辞恳切,态度真诚,迅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先前的那点隔阂与排外,在这一绝妙好诗带来的震撼面前,顷刻间冰消瓦解。文化的力量,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崔明远被彻底冷落在一旁,无人再看他一眼。他死死地盯着被众人簇拥、淡然自若的李沛然,眼神中的嫉恨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拳头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份突如其来的羞辱与挫败感,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夕阳西下,李沛然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告辞离开“清韵轩”。张翁亲自送他出门,脸上笑开了花,低声道:“李郎君今日真是……一鸣惊人!老朽佩服!日后这清韵轩,郎君可常来,必定座上宾相待!”
李沛然笑着谢过张翁,心情亦有些激荡。许湘云的策略果然奏效,经此一事,他在江夏文人中小小的名气算是打开了,日后打探消息、交流信息,必定事半功倍。
他脚步轻快地穿过市集,想着尽快回去与湘云分享这份喜悦。然而,就在他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时,心中忽然掠过一丝莫名的警觉。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
巷口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度很快,但那身青衣,依稀有些眼熟。
是错觉吗?
李沛然微微皱眉,加快了脚步。巷子里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然而,渐渐地,他听到身后似乎多了另一个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保持着一段距离,却如影随形。
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是崔明远?他想做什么?
李沛然不敢再回头,只是愈加快度,几乎小跑起来。身后的脚步声也立刻随之加快!
眼看就要走出巷口,前方已是人流较多的主街,李沛然刚稍稍松了口气,准备奔出去。
突然,斜刺里猛地伸出一条腿,精准地绊向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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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李沛然完全来不及反应,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失去平衡,重重向前扑摔出去!
结结实实地摔在冰冷的石板上,手肘和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他狼狈地抬头,只见崔明远带着两个身材粗壮的帮闲,从暗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阴狠而得意的冷笑,一步步逼近。
“北地来的才子?”崔明远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快意,“摔疼了吧?让小爷我好生‘扶’你一把,再好好请教请教,你那‘偶得’的俚句,究竟是从何处‘偷’来的!”
阴影笼罩下来,李沛然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直接狠辣!
冰冷的石板硌得人生疼,手肘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崔明远和那两个面目凶横的帮闲已然围拢上来,堵住了所有去路,阴影将李沛然完全覆盖。
崔明远蹲下身,脸上那混合着嫉妒与快意的笑容扭曲而可怖,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说!你那诗,究竟是从何处剽窃而来的?你若老实交代,小爷我或许只让你吃点皮肉之苦。若不然……”
其中一个帮闲配合地捏了捏手指关节,出咔哒的脆响,威胁意味十足。
李沛然脑中飞旋转。硬拼肯定吃亏,呼救?这条巷子此刻僻静无人。解释?对方根本不会信,他就是来找茬泄愤的。
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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